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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店外等,那大塊頭還在店裡喝酒作樂,大家更氣不過。等到他出來,我們跟著他,不知該如何下手,走著走著到了一個公交車站,那個蠢傢伙竟然在離公交車站不遠的一棟臨街樓的側面夾道,靠著牆腳坐下來睡著了,眾鐵血忠魂這時候一擁而上,亂棍齊下,打到那大塊頭動都動不了,我在不遠處看著,心想:好傢夥,這回非得把他打死不可。這時候有輛切諾基開過來,大家就撤了。
我猶疑了好久,要不要告訴z這件事,因為後果只有極好或極壞兩種。如果x知道這事,可能會給嚇著,y甚至會遣責我,但z卻會對我另眼相看。我決定賭一把,我跟z說,受他關於愛的演講啟發,我讀出他的微言大義,而且付諸實行,要做大事,恨是必需要的。我的潛臺詞是:我是可以替他幹大事的。他聽後一貫的不作表示就走了,很多天沒動靜。還好事實證明我看人還是準的。今天,我成了ss讀書班正式成員,證明押對了寶。
我今年已二十四歲。二十歲那年我做的十年計劃,正一步步實現,但我不能自滿。毛主席三十歲的時候在做什麼?中共中央局五個委員之一。這樣一想,我知道我要加倍努力了。
後記:ss讀書班的s和s,是兩個德國人‐‐雖然其中一個是猶太人‐‐姓名的第一個字母,讀書班最初是以學習他們的政治神學和哲學開始的,不過後來發展下去他們是誰就不重要了。
再後記:一個小煩惱,就是很不幸韋希紅是我&ldo;媽&rdo;。她是我事業程序中的不確定因素。我必須要排除這種不確定性。如果在毛的年代,她肯定已被判現行反革命罪。現在國家真是太寬容了,我叫我的國保上線把她長期關在精神病院,他說不著急,一切都在掌控中,先讓她到處走動,看看她見些什麼人。無奈。
尋月
我,方草地在錄音。
我終於找到一個真正的兄弟了。他叫張逗,二十二歲,河南人,現住北京懷柔郊區農村。我六十五歲,有資格認他為弟,以兄自居吧,哈。
他跟我一樣,完全記得失蹤的那個月,就是世界經濟進入冰火期、中國盛世正式開始,兩者之間的二十八天。雖然他只待在北京懷柔的一角,但是他沒有忘記。他跟我一樣,完全記得那一個月間發生的事。兩年的尋覓告訴我:這是多麼稀有、難能可貴的啊!
他跟我一樣,是哮喘病患者,長年用類固醇。我現在大膽假設,我們兩人沒有失憶,是跟我們的哮喘藥有關。哈,這是大好的訊息,表示在我國境內,只要有多少長期服哮喘藥的人,就有多少對那年有記憶的人,只是大家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如果我能把一百個、一千個這樣的人召集起來,我們就可以向全國人民證實那一個月確曾存在,哈。
上星期五晚上,我去五道口的一個熟人家,他家樓下的戶外用品店正在清倉甩貨,我順便進去,看到一堆貨物的下面,墊著一張失蹤那個月的《南方週末》,大概是停報前最後幾期了,我如獲至寶,假裝買了幾件東西,然後連報紙一起帶走。翌日我在雍和宮旁小咖啡館無線上網,拿報紙跟同一期的《南方週末》電子版一對照,果然內容有頗大出入,譬如報紙版對這次嚴打的評論,在電子版就全文不見了,變了一篇叫西方普世價值不適閤中國的文章。不知何故,看到《南方週末》被公然強姦篡改,反起普世價值來,我哈哈大笑,忘了咖啡館裡還有別的顧客。
這份《南方週末》報紙單張,遂成為我七十一號證據,可佐證那一個月的真實歷史。
更幸運的是,那天凌晨,從熟人家小區開車出來沒走多遠,就看到有五六個小夥子用棒子在猛打一個躺在地上的人,他們看見我的車就一鬨而散。我停了車,理智叫我少管閒事,正猶疑著,發覺那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