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手燙傷、剖我心(第1/2 頁)
南懷仁就這樣堅定地進駐了草堂汙染區,期間湯神父多次憂心忡忡傳話進來讓他出去,他以自己略通醫術這裡教眾更需要他為由嚴詞拒絕了,救助眾生原是教義宗旨,湯若望努力幾次也就無可奈何隨他去了。我和他倒因此多了許多相處的機會,日子忙碌而充實。
隨著疫情發展,病人日漸增多,工作量增大,物資短缺,所有用具不得不增加煮沸次數,這日,在煮沸消毒,著急取用各種用具時,不小心開水開濺,好在有粗布手套防護,只是熱水滲入燙傷一點手背,起了一點水泡,這種事情對我來說自小司空見慣,不過搽點藥就好了,只見懷仁匆匆走來,拿起我正在擦拭的草藥膏,用棉花輕塗,口中忍不住責備:“怎麼這麼不小心”
“沒事,不過一點小傷,過兩日便沒事了。”我安慰他。
“瘟疫期間,你以為這是小事嗎?你若是不測”他聲音異樣起來“叫我如何是好。”
我慢慢抽回在他手中精心護理的自己的手,“勳卿”我鄭重道:“你還在想你我之事嗎?”
他見我如此,由不得愣了愣神,接下來大約是積攢了許久的話如竹筒倒豆般傾述出來:“小南,疫情如此,有些話我必須和你說明:那日我遊歷路過京郊,眼見一堆人路死道上,可是你在其中,雖無氣息,上下冰涼,但裝束如此不同,突顯於眾,神色安詳,我心中很是納罕,趕到天主堂拜見老師後我向他秉明情況,方有了這義葬之舉。”
“你,你還魂當日,我便在人群中觀察,你在一堆屍首中呆了那麼久,居然不驚不怖,鎮定自若,著實讓人驚訝,我在那時便對你萌發了興趣。路過中原,我本該像你們此處的遊方僧侶,短暫停留繼續上路才對。可是,可是”
他語速越來越急,胸廓起伏:“老師事忙,讓我暫留此處教導教眾,我心中暗自竊喜,如此,我便可接近你,搞清楚你的來歷,或許”
他露出微笑:“我一度以為你我的相遇是神蹟也未可知,你在課業中望向我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歡喜。”
“我也按照老師要求去調查,只是,查來查去,對於我而言,你仍舊是個迷,在這個過程中,你的談吐,你的認知,你遺世獨立的樣貌,著實讓我”
他低下頭:“我知道自己不該如此,我恨我自己侍奉天主的意志如此不堅定,我不停誦經課業,請求天主寬恕我的罪孽,後來,我微微感覺你竟也意屬於我,我實在狂喜不已,因為這樣,我幾夜未曾安眠,我請求老師讓你我離教,哪怕到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耕田種地,做什麼我都願意,只要和你在一起。”
他看著我,目光復雜:“哪料到你也不同意我離教,萬念俱灰,我只有按照老師安排,外出佈道,可是哪怕出去一天,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你忍不住打探你的訊息。”
“瘟疫突發,他們說你在救治疫患,這著實讓我揪心不已,我突然發現你與我而言的意義!匆匆趕回卻發現城門封閉,你知道我是多麼千辛萬苦才到這裡嗎?!”
他一口氣說了那麼多,有我知道的情況,也有我不知道的事,我淚流滿面,我何嘗不也想過,不管不顧和他在一起。但是,人,真的可以逆天嗎?歷史,真的可以改寫嗎?
我半晌不語。終於背出心中默唸無數遍的那段話:“南懷仁,字敦伯,又字勳卿,比利時人,天主教耶穌會傳教士。1658年,受派抵達澳門,後到陝西傳教,1660年到北京參與湯若望修訂曆法工作。康熙三年,因“曆法之爭”入獄,次年釋放。1668年覆被起用,掌欽天監,製造天文儀器,後任太常寺卿、通奉大夫,是清初最有影響的來華傳教士之一,為近代西方科學知識在中國的傳播做出了重要貢獻。”
南華仁驚訝地望向我“這是我?”我點點頭。“你,你怎的知道,莫非,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