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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有處水塘，方耀踩著及膝野草走過去，身上衣服已經被汗浸透了，黏膩地貼在身上。水塘裡水還算清澈，方耀扯下衣褲搭在塘邊一塊石頭上面，赤裸著身體往水裡走去。

塘裡的水是冰涼的，方耀從踩進去，身上便豎起了寒毛。不過心裡卻是極舒慡的，比起在狹窄的木桶裡等著紫紗一桶桶提熱水來，這樣慡快放肆地洗一個澡才是方耀最想要的。

少年的身體依然單薄，只是細看來身上已經覆蓋著薄薄一層肌肉，線條流暢舒展，不再像過去的雌雄莫辨。

方耀埋頭往水裡一紮，過了片刻猛然冒出水面，髮髻鬆散開來，頭髮隨著身體動作在水面上起起伏伏。

洗淨了全身汗水，只覺得清慡了許多。方耀走到塘邊取他半乾的衣服，突見草叢中一條翠綠身影盤旋著冒出頭來，方耀手腕一轉，徑直取了衣服旁邊的短刀，一刀扎進那青蛇七寸。

等蛇死透了，方耀放開匕首，才發現那是條無毒小蛇，只一身顏色翠綠鮮艷。

方耀穿好衣服，提著蛇屍延來路往山頂攀去。

第7章

方耀回到段家莊子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各院子裡穿梭來往的丫鬟僕人對他也是見怪不怪，都埋著頭幹自己的事情。

方耀拎著蛇屍想回自己的小院，剛穿過後院走進一條廊子便聽到一個丫鬟扯著尖利的嗓子喊道：&ldo;啊！這不是小青嗎？&rdo;

方耀回頭，見那丫鬟一臉驚恐指了自己手上的青蛇，於是舉起來問道：&ldo;你養的？&rdo;

丫鬟捂了嘴後退兩步，隨即又大聲道：&ldo;那是禾少爺的小青，尋了兩日了沒找著，凡少爺你竟然‐‐我這就去告訴禾少爺！&rdo;

說完，丫鬟轉身快步跑開了。

方耀看了看手上的蛇，乾脆將它扔在廊椅上，徑直走了。

可惜還沒回到小院，被人在一個偏僻小徑攔了下來。

段錦禾似乎昨晚喝了不少，說起話來還隱隱能聞到酒氣，他湊近了方耀，推著他的肩膀，問道：&ldo;聽說你殺了我的小青？&rdo;

方耀偏開臉，平靜應道：&ldo;我不知道那是你養的蛇。&rdo;

&ldo;不知道？&rdo;段錦禾冷笑一聲，&ldo;錦凡啊錦凡？膽子越來越大了啊？&rdo;

方耀沒有應聲。

段錦禾突然伸手擒住方耀下頜，&ldo;是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rdo;

方耀本可以避開段錦禾那一下，卻沒有動。等聽到段錦禾那句話，不由抬眼看他。

段錦禾一隻手撫上方耀額頭紅痕，&ldo;嘖嘖&rdo;兩聲道：&ldo;再在你臉上留個疤我是捨不得，可是讓你和你娘在這家裡沒有好日子過我還是辦得到的。怎麼樣，要不要試試？&rdo;

方耀手指捏緊，觸到後腰的匕首，然後頓住。

段錦禾看他雙瞳閃亮，臉頰微微泛紅，瞬間心裡一動，竟就這樣湊上前去想要親在他嘴上。

方耀終究沒有拿刀，左手勾拳擊中段錦禾的小腹，在他吃痛彎腰的同時，右手捏住他的咽喉。

方耀的近身格鬥一直水平中等，但是他明白，當一個狙擊手需要近身格鬥的時候，說明已經是在生死的瞬間，很可能你的戰友已經都不在了。所以他的搏鬥路線一直是簡單明快，務求兩招致人於死地的。

被方耀捏住咽喉，本是件要命的事情，可是段錦凡這副身體，招式再精妙也力氣不足。

於是在方耀聽到一聲怒喝&ldo;住手&rdo;的同時鬆開了手，段錦禾也只是跪伏在了地上，捂住喉嚨用力嗆咳。

方耀看向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