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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日頭沒有中午那麼烈,也沒有傍晚那麼陰,日光暖洋洋地曬著,在馬車富有規律的顛簸搖晃中,白黎覺得渾身每一個毛孔都舒服得想放聲高歌,睡夢中還依稀夢見自己在廣都鎮是如何的逍遙快活。
乍然功夫,少年感到渾身如墜冰窖。
他猛一睜眼,四周環境已從日照當空變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車伕,馬車,連同他的行李一併都消失不見了。
到廣都鎮了?
不像啊!
說好的笙歌鼎沸熱鬧非凡呢?
說好的茶館老闆娘糖葫蘆點心攤子呢?
這地方靜悄悄地連個鬼影都沒有,泱泱大成都就這德行?
難道我又被師父他們合夥忽悠了?!!
白黎正暗自揣測嘀咕著,忽然敏銳地聽到遠處有一大叢紛亂地腳步聲向著他的方向而來。
他下意識一個側身翻下集裝箱,隱蔽了起來。
白黎小心地探出頭去,正好看到前面嘩啦啦來了一大群人,他們的打扮與夜色幾乎融為一體,個個膀大腰圓孔武有力,穿著一身他從未見過的奇怪服裝——為首的一個肩上扛著個顯眼的大麻袋,裡面有個人形物體在激烈地掙扎當中。
原來是人。
白黎心定了定,看到那大麻袋被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裡面的人隨即發出一聲慘烈地痛呼。
眾人主動移動腳步緩緩站出一條路,一個男人從他們當中走出。站的位置揹著光,看不大清楚模樣,白黎只能看到他身材高大,肩寬腿長,即使是包裹在那看起來硬邦邦的布料當中也難掩一身勻稱流暢的肌肉線條。
那男人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毫無溫度,使人能輕易腦補出擁有它的人會是怎樣的一幅冷峻面容:“鬆開。”
麻袋上面的繩結被開啟,裡面的人掙扎著爬出來,彷彿從窒息中逃脫似的大口喘息,在肺部和大腦獲得了充分的供氧之後,碼頭上迎面撲來的寒風令他彷彿驚醒似的幾乎是趴跪著伏在那個下令解放他的男人皮鞋下,滿是淤青的臉上涕淚橫流,驚恐得像是見了厲鬼。
“邵爺!對不起邵爺!我……我不知道他會往場子裡帶那種東西!”
“喲喲喲,多新鮮啊,場子是你管的,人是你找來的。拿了東西來賣你會不知道?”青臉男人的痛哭流涕立刻引來了在場某位仁兄的譏諷。
被稱為邵爺的男人沒有說話,只抬起手揚了一下,那人便閉上了嘴。
“給你十秒。”
男人低沉如大提琴的悅耳嗓音說出的話卻像是尖刀一樣,連碼頭的大風都掩蓋不了青臉男人一身冷汗:“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八秒。”
“邵爺你信我啊!想這場子還是我找人拿下來的我怎麼會不好好管……”
“六秒。”
“……我,我不能說!”
“四秒。”
“邵爺!你這是要逼死我啊!”
“兩秒。”
咔噠一聲保險栓響,男人面如土色,轉身就跑!
可又能跑得到哪裡去呢?前面是茫茫海面,身後是黑洞洞的槍口,這個看似膽小如鼠的男人腦中卻只剩下一個念頭……就算是葬身魚腹,也絕不能被那些人抓到!
白黎眼睜睜看著這倒黴男人往他這邊衝過來,邵爺身邊的人舉槍便是一擊:“啪——!”
男人的右小腿霎時出現一個血洞,而他本人也啊一聲慘叫跌倒下來,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兒,塵土飛揚間,只有離他最近的白黎得以看到他疼痛到扭曲和充滿憎恨的臉。
真夠難看的。
對於第一次見面完全陌生而且不瞭解全部事情經過的人,白黎很難表現出應有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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