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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海怒氣洶洶,蘇青則是有點坐立不安。
陳澈等做蛋糕等了近半個小時,木暢則在地板上跪了半個小時。
時鐘走到六點半的時候,木暢有點走神,她在想,開往桃源鎮的汽車已經開了,可惜她上不去了,而在這個時候,坐立不安的蘇青終於開了口,她小心翼翼地拉了木海一把,細聲細氣地說:「讓暢暢起來吧。」
這句話顯然激怒了木海,他冷聲冷氣的說:「那你去跪著。」
木海的話不是客氣話,他很認真。
聽到這話,蘇青的心裡邊打了個冷顫,她的恐懼影響到了木暢,所以跪著的木暢也很沒有安全感。
中午不管不顧的衝出門時,她心裡頭還保有三分血性,但是回到家看到蘇青身上的傷時,她那點血性就都消散不見了。
下午她在外面的時候,爸爸和媽媽一定又打架了,怕自己的舉動再次激怒爸爸,所以當木海讓她跪下的時候,木暢雖然心有不甘,但她還是老老實實的跪在了木海的面前。
蘇青眼睜睜看著她跪下,她保護不了自己,也保護不了她。
跪著的時候,木暢不可避免地想到一些話,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所以女孩子就可以隨隨便便下跪嗎?
木暢不知道,她只知道跪這個動作讓她覺得屈辱。
冰涼的溫度從地面傳入木暢的膝蓋時,有恨在木暢的心中滋生開來。
每一次被木海打耳光,每一次被木海勒令跪下,木暢的心中都會閃過這樣子極端的情緒,她還是太年幼了,因此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外化。
木海看到了木暢寫在臉上的情緒。她的恨與她那頭短髮放在一起,像是堂而皇之的向他宣戰,木海本能的覺得自己的權威在這個女兒身上受到了挑戰,所以他站起來走到木暢的面前,居高臨下地問她:「你知道錯了嗎?」
木暢其實是想說自己知道錯了的,因為她明白自己應該識時務,可是那個是字都已經到了她的嘴邊了,她就是說不出口,她仰頭去看她高高在上的父親,覺得他像一座山,一座她無法逾越的山,一座壓得她喘不過來氣的山。
他用他的暴力羞辱著她的尊嚴,鞭笞著她的身體。
大概是太害怕了,木暢覺得自己有一點想要哭,可是一旦流眼淚就是輸了,她不願意在這樣的時刻認輸,跪下已經是對她最大的羞辱,她不可以用眼淚讓自己變得更加可悲,所以木暢沒有哭。
她哆哆嗦嗦的虛與委蛇,她去拉扯木海的褲腿,她告訴她的父親:「我錯了。」
可她的聲音太小了,木海沒有聽見。
他是個卑劣的男人,一些對待犯人的審訊他無師自通的用在了自己的女兒與妻子身上,木暢的認錯讓他的威嚴得到了滿足,沒有人可以在這個家裡挑戰他的權威,他的女兒這樣子做了,所以他必須要給她一點教訓看,於是木海說:「大點聲說,我沒聽見。」
木海這句話一出來,木暢的眼眶就紅了,她天性中有烈性的一面,在這種場合用這種跪下的形式認錯讓木暢覺得有人在打斷她的骨頭,可是她不得不認錯。
木海長久的家暴行為帶給她深重的陰影,這才是木暢真正的童年陰影,她已經跑出去過一次了,可是這次逃離帶來的是蘇青的傷,她對自己無所去處的清醒認知。
回家的路上,韓念橋和她說:「暢暢,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夠自己一個人往外跑啊,外面多危險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五安廣場有多亂,汽車站那裡之前還鬧過人販子,你一個人在外面,萬一被拐了怎麼辦?」
何止這些呢?
哪怕沒有人販子拐走她,她跑出去了之後又能做什麼呢?做童工?乞討?
在排隊去買桃源鎮車票的時候,木暢的腦海中反反覆覆的想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