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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是另一個天地,一個……羅定更為熟悉的世界。
衣香鬢影,紙醉金迷。禮服曳地的女人和西裝革履的男人們掛著真誠的笑容三五成群地小聲交談,這些人裡羅定幾乎有大半都能叫出名字。他們在不久之前的聚會上還曾和曹定坤稱兄道弟,現在曹定坤死亡的訊息卻無法影響到他們任何一個人臉上弧度完美的笑容,這就是娛樂圈裡的友情,誰也不知道對方究竟對自己抱著多少真心。真正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興許是很多人都不想面臨的。
羅定微微一笑,掃除心中莫名生出的感慨,隨手從入場的桌邊拿起一支香檳,在場內尋找起烏遠的蹤跡。
周圍人在談笑之外都在似有若無地打量著他。沒人知道羅定是誰,他的外表太出色,根本不像是從事幕後工作的人,可如果他是個藝人,這樣辨識度高的一張臉又怎麼會無人得知?大家互相交換著眼神,卻因為不知底細的關係,沒人願意這個出面試探的出頭鳥。
羅定目光一閃,在一處藤編屏風旁發現了烏遠,快步走了過去。
烏遠所處的位置基本上是全場人目光的焦點,被鄭可甄拉著坐在這裡,他明知道對方是有意栽培自己,卻仍舊沒忍住生出些許的緊張。
公良廣馬臉瘦長,粗而濃密的一對眉朝中央蹙起,他脾氣不太好,相由心生,臉也帶著戾氣,在不熟悉的人看來是個相當不友好的存在,實際上他也確實是不太友好。
這種生日宴會的舉辦都是為家裡的小輩鋪路的,他也沒那個耐心去應酬,便全權交給了兒子,自己則偷閒在卡座處和老朋友鄭可甄說話。來赴宴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氣,大家來此也不是為了和他交際的,所以最多在路過卡座時對他說一句生日快樂,公良廣卻連這個也覺得煩。他的喜好從不訴諸於口,可是作為偏學術的的老藝術家,他對那些從眼睛到頭髮都寫滿了事故和算計的人實在算不上喜歡。娛樂圈越來越浮躁了,就像鄭可甄現在手上的那種歷史劇,本該多拍攝多宣傳老祖宗的文化,卻因為投資大的關係沒人願意去推廣。他每每想起,都頓覺痛心。
“烏遠!”
他正低聲與鄭可甄抱怨這類價值觀扭曲的問題,耳邊忽然聽到了一聲清亮的男音,這聲音中透出已經許久不曾遇到的輕靈和透徹令他下意識抬頭看了過去。
他眼睛刷的亮了一下,脊背都不由地挺了挺,目光帶著認真打量著來人。
瘦削的年輕人個頭高挑,一身偏灰色的西裝從剪裁和衣料都能看出不是名家出品,可是穿在對方身上卻莫名契合,比起場內那些從頭到腳手工定製的人們,多了一種很難用詞彙去形容的乾淨氣質。
一頭蓬鬆的碎髮不像時下年輕人追求的時尚那樣燙染過,最原始的黑和直順,讓人一眼看去就很容易生出好感。公良廣這輩子在演藝圈中見識了太多的俊男美女,但在仔細打量過對方的五官後仍舊沒忍住訝異。那一雙好像被人用純淨水洗過的黑色眸子清澈透亮,公良廣在他下意識環顧場內的時候對上了他的視線,只覺得裡面乾淨的好像找不出一點汙雜。
眼見對方微笑著用一個行雲流水的漂亮動作和烏遠默契擊掌,啪的一聲脆響才讓公良廣從怔愣中回過神。
公良廣沒忍住自己直勾勾盯著對方的目光,一面朝著羅定的方向使勁兒打量,一面伸手去拽一邊鄭可甄的衣襬:“喂!老鄭,這是誰?”
鄭可甄還在為羅定和上午試鏡會上的些許不同沒轉過彎,現在的羅定看上去又和《唐傳》中的伏株有些像了,不過像的倒不是那種生無可戀的死氣,而是清透到摸不著底的那種乾淨。
他沒去研究過公良廣的喜好,自然也沒想到羅定這是在投其所好,現在羅定渾身透出的明澈也讓他覺得十分順眼,聞言便條件反射地給公良廣介紹起來:“哦,這是羅定,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