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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收拾她一頓!
粉塵落盡,阿依大口大口地呼吸,一半是憋氣憋的,一半是嚇的。緊張地盯著昏迷在地的墨硯,一包能迷暈大蟲的麻醉散給人用,他應該不會很快醒來吧。然而還不放心,她慌忙從角落裡拿出兩條沒來得及扔的麻繩,捆粽子似的將他捆住,做完這一切,汗水已經溼透了衣裳。
她叉腰站在地上看著昏迷中的墨硯,他的確是個美麗的男人,即使狼狽地伏趴在地上,青絲凌亂,卻依舊無損他的美感,可性格太惡劣了,實在讓人無法欣賞。阿依瞪著他的臉,心裡想著該怎麼處理這個大型“垃圾”,若是不快點處理,他醒來自己一定會倒黴,再說也不能讓他留在藥堂裡,被發現了她可說不清楚。
“乾脆切成塊分批扔進護城河裡吧。”蹲在地上,阿依提著柴刀比劃著小聲說。
昏迷中的墨硯神經性地打了個寒戰。
不過阿依很快放棄了這個念頭,把朝廷命官切成塊一定會被砍頭的。想了半天,靈機一動,從後院拖進來一個運貨的小板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墨硯搬上去,趁著夜色悄悄拉出門,一路來到離百仁堂兩條街的一個死衚衕裡將他扔下。
墨硯狼狽地靠在雜亂的巷子裡,依舊沒有醒。阿依想了想,總覺得他這麼昏迷著有點危險,環顧四周,從牆根拿起一條破麻袋抖了抖,罩在他身上,雖然只遮住了大半個身子,但總比沒有強,這樣既不容易被發現又不會著涼。
拍拍手,她滿意地點點頭,拖上板車趕緊往回跑,以免遇到巡夜的人。
墨硯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暗巷之時醒來,有種宿醉過後頭痛欲裂的感覺,古怪的酸臭味傳來,眼前霧濛濛的看不清楚,他狐疑地摸摸頭頂,一把扯下罩在腦袋上的破麻袋,麻袋裡的草杆和灰塵撲簌簌地落了滿頭滿臉。
他猛然憶起昨夜昏迷前的事情,聯想前後,頓時臉色鐵青,咬牙切齒:
“那個死丫頭!”
第三十七章 府內
阿依在藥堂裡一整天都戰戰兢兢的,好在墨硯沒來報仇。她想他一定在謀算著什麼,因為如果真按他說的只是想找個丫鬟服侍貴人,比她合適的姑娘太多了,為什麼一定要找她這麼不起眼的人。她憶起初次見面時他似乎對她的容貌很感興趣,但絕不是驚為天人的意思,這讓她的心思越發陰沉,他到底想用她幹什麼,她感覺他的目的對她來說似乎很危險。
“想什麼呢?”芳憐望著她心不在焉的樣子,皺眉問。
阿依搖頭,撇開墨硯的目的不談,她心裡還有另一個沉重的緣由,看了芳憐一眼,小心翼翼地問:
“芳憐大姐……你過去給男人看過診嗎?”
芳憐微怔,掃了她一眼,沉默半天,淡淡道:
“百仁堂只有我們兩個女子,我與你現在每日在藥堂裡配藥都被說了許多閒話,看診需要切脈,一個女子每天去摸陌生男人的手腕,有時甚至還要摸其他地方,會被罵成‘不知羞恥’的。女子若壞了名聲一輩子就毀了,所以就算你想像普通大夫那樣看診東家也不會肯,習得一身醫術最後你只能用在內宅裡。”
阿依垂下腦袋,呆了半晌,忽然抬頭,堅定地說:
“我不要,既然要做,就要做真正的大夫,我的對手只有疾病,不管男女老幼,只要是病患我都要將他們治好!”
芳憐望著她熠熠發亮的眼神,她認真得彷彿她真的可以做到,微微失神,頓了頓,忽然將一卷書敲在她的頭上:
“先把今天的五十盒丸藥做完再說吧!”說著轉身離去。
踏出門檻,燦爛的陽光透過廊簷照在她的臉上,很刺眼。她仰起頭,深深地嘆了口氣,輕喃道:“真是小孩子,一點也不明白世俗和流言的可怕。”
濟世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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