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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了,沒事沒事,我知道你是不小心,你別急。&rdo;葉鶯鶯安慰道。
初荷這才爬起來,一臉歉意,伸手又把葉鶯鶯扶起,沖她笑得像花兒一樣甜美。
這樣無所事事的日子初荷又過了三天,班傑明便從惠安趕到了。因為葉鶯鶯不久就要結束泉州的演出回帝都,薛懷安便把他們託付給葉鶯鶯,讓他們暫住在她帝都的府上。兩人收拾收拾先走,留下薛懷安獨自在泉州給寧霜幫忙。
說是幫忙,薛懷安卻越來越覺得有心無力。他自己最擅於從現場的蛛絲馬跡中尋找線索,然而這本事在此案中幾乎派不上更多的用場。手中的線索追到炸藥的來源便斷掉,用來炸牆的黃色炸藥按照初荷所說應是染布用的黃色染料,他跑遍泉州城的染坊,果然見到有好幾家使用這種染料,卻沒有一家承認自己最近丟過或者轉賣過染料。薛懷安不是善於誘供查問的人,從幾家染坊之人的應對中,探不出任何線索,只得再順藤摸瓜去看染坊的染料由誰供給。因著供給這種原料的化學物料行在泉州有七八家,一家家都查完便又用了三天,這樣到了案發第八天頭上,薛懷安所得,也不過是泉州城一眾出售苦味酸的化學物料行名單和近期內的所有購買記錄。很顯然,追蹤每一個記錄這種工作絕非一個錦衣衛單獨可以完成的,更何況也許名單中每一個人都和此案件無關。
薛懷安掐算著自己要投入的時間和精力,這時才深深明白為何錦衣衛要建立起這麼細密又龐大的組織,只因這城市、這帝國,原來便是這麼巨大繁複又緊密勾連的一張絲網,牽動一線便可以引來千絲萬縷。而若要從這千絲萬縷中梳理出頭緒,當真不是一人之力可以完成的。這樣想來,自己平日裡不屑甚至腹誹過的那個煩冗的錦衣衛組織,從某方面看卻是必需又必要之物,而自己過去的某些想法,顯然是一個只做過港務和小城錦衣衛之人的短淺見解罷了。
同樣在這八天裡,崔執卻帶著手下一眾錦衣衛猶如一臺高效運轉的工具機一樣隆隆向前,碾過城市。
崔執是泉州緹騎中有名的年輕幹將,雖然才官至總旗,但由於這次案件金額巨大且是帝國首樁,泉州千戶給予他特權,整個千戶所總旗以下緹騎均可供其調遣,只是在他頭上再放置了一個並不真正管具體刑偵的百戶,幫他協統緹騎各部。如此一來,這個原本就以高效聞名的崔總旗更是如虎添翼,一方面,他可以調動充足人力,對整個泉州城,特別是那些重點懷疑的聚居區進行擠壓式的搜尋查證;另一方面,他給予泉州城黑道最大的壓力,銷贓或是藏匿劫匪,一旦被發現,便是連坐式剿滅。同時,各銀號和地下錢莊也被嚴密控制,尤其是用現銀兌換銀票的人,全部要登記在冊,以備追查;各個城門的進出則受到嚴格檢查,出城者身上的銀圓攜帶量不得超過一百兩,攜現銀多次出城者全部被錦衣衛拘留審問。
一時間,泉州城中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城市生活的步調在崔執的鐵腕之下稍稍改變了節奏。普通百姓或許只是覺得出入不便,盤查過多,但商人們卻為貨物出入緩慢,該裝船的出不去城,該卸船的進不了城而煩惱不已。書生們聚於一處閒聊時難免議論‐‐
&ldo;原來一直以來看似自由的泉州城裡鋪墊著這樣嚴密的監察網啊。&rdo;
&ldo;是啊,和前明的錦衣衛比有過之而無不及。&rdo;
&ldo;這樣比不好,畢竟如今的錦衣衛和前明的職能功用都不同,別想太多了。&rdo;
至於黑道眾人,則聚在一起罵罵咧咧‐‐
&ldo;媽的,到底是哪個不上道的傢伙捅事出來,讓大家都不好過?&rdo;
&ldo;老子要是知道是誰,不用等緹騎出手,先剁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