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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山拍了他腦袋一下，&ldo;有得吃，不餓肚子就不錯了，再挑吃餓你三天試試!哪像60年…&rdo;

他嚥下了要說的話，一臉高興地對程伯紹說：&ldo;你們過來了。我昨天下午去公社開會，晚上回來後才聽說你回來了，天不早了我就沒打擾你們，還和李紅說等今天咱們聚聚呢。&rdo;

程伯紹過去和他互相拍拍肩道：&ldo;這次接到電報回來得匆忙，不然怎麼也得給孩子帶點兒禮物。這不，也只有拿點兒吃的了，別嫌棄。&rdo;

樊香拿出紙包著的兩個玉米麵餅遞了過去，巴掌大小的圓餅是用玉米麵摻麥子麵粉做的，被烤得焦黃，透出麵粉特有的香味。

程青山說：&ldo;給愛軍吃唄，你們家也三個孩子，只有樊香一個壯勞力，更不容易。&rdo;

&ldo;孩子，嬸子給你的。&rdo;樊香伸出一隻手摸摸程衛國腦袋。

程衛國眼睛瞄瞄父親又瞅瞅母親，一副想要又不好意思的樣子。

&ldo;你們兩口子，讓孩子拿著唄，我不舒服的時候，李紅嫂子還給我送了雞蛋，現在兩張餅你們都不要了，是看不起我嗎?&rdo;樊香佯怒。

&ldo;好吧，你接著吧。&rdo;程青山說過後，程衛國馬上接了過來，還無師自通地說：&ldo;謝謝嬸子。&rdo;

&ldo;乖!&rdo;

程青山嘆了口氣，三口兩口吃完了窩窩頭，讓大家去正屋裡坐。寒暄後程伯紹說：&ldo;我們過來主要是想把欠隊裡的錢還上，不然欠著債，這過年也過不痛快。&rdo;

&ldo;你們兩口子都是實在人，其實手頭不活便先欠著也行。&rdo;

&ldo;沒事，小紹給我了二十元，我還有工資，怎麼也不能欠隊裡錢。&rdo;

&ldo;那好吧。我讓衛國那小子把小紹叫過來，他是會計，把帳給補上。&rdo;

叫了程衛國出門之後，程青山用手揉揉臉，&ldo;是我這個大隊支書沒領導好，讓大家一年也吃不了好的，分的錢也不多，像樊香這樣忙來忙去一年到頭，反而還得欠隊裡錢的社員也有好幾家。&rdo;

其實主要是這時候社員的積極性不高，不過話不能這麼說。&ldo;現在哪裡都是這樣，還是我們的地太貧瘠，產量太低，一畝地才產二百來斤糧食。聽說化肥能肥田，提高不少產量，我們這兒有化肥就好了。&rdo;

&ldo;現在化肥太難買了，省裡有個化肥廠，產量也不大，生產出來的化肥根本到不了咱們這裡幾袋。&rdo;

&ldo;化肥可以慢慢想辦法，咱們山裡有些枯樹一下雨就會生木耳，地上還會出蘑菇，如果我們能自己養些木耳蘑菇，冬天能多添個菜不說，如果賣給供銷社，隊裡也多個收入不是。&rdo;

這是樊香思考過後的辦法，她問過王老師，雖然這時候也有集市能自己買賣，但都是自己家產的東西可以賣出，轉賣是不被允許的。

記得她看《平凡的世界》，裡面男主孫少平的姐夫因為倒賣老鼠藥，被關在公社的小黑屋裡學習，還讓他強制勞動改造。結果公社裡的人都唾棄他，這給孫少平父親這個正直的老農帶來極大難堪。

其實這還是好的，有的地方壞分子如果湊不夠，像孫少平姐夫這種行為極可能被打成壞分子，成為&ldo;地富反壞右&rdo;中的一員。

出頭的椽子先糟，樊香不準備出這個頭。

但這時候集體經濟是被鼓勵的，集體裡有錢，分給個人的就多，這樣她改善生活就不明顯了。不然，別人家吃都吃不飽，就你家天天聞到油的香味;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