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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的房間裡,坐入一張華麗的椅子。
在她睜開眼睛的瞬間,眼前又是一張瀕死之人恐懼扭曲的臉。
而那張臉,居然是英格拉姆勳爵的!
“魔鬼的孩子……魔鬼的孩子!”那個人盯著她,恐懼的大喊,“回到地獄裡去!”
她在惡夢裡輾轉反側,冷汗涔涔。第二天醒來得很晚,精神恍惚,連愛瑪夫人上來對她稟告了什麼也沒有聽到,直到對方焦急地重複了第二遍——
“公主,二皇子殿下出事了!”
她霍然一驚:“怎麼了?”
愛瑪夫人焦急道:“剛有侍從來報信,說昨晚的舞會結束後,英格拉姆勳爵在二皇子殿下上車前攔住了他,然後把手套扔到了他臉上!”
“什麼?”阿黛爾臉色蒼白,“這是什麼意思?要決鬥麼?”
“是啊!那傢伙攔住殿下,當著大家的面說了許多瘋話。他說公主是魔鬼的孩子,害死了他最好的朋友,而殿下則派人殺害了拉菲爾先生,他必須和殿下決鬥——”愛瑪夫人搓著手,喃喃:“而殿下居然答應了那個瘋子!他收下了勳爵的手套,和對方約定明天的日落之時在聖特古斯大教堂的墓地裡決鬥!”
“哥哥!”阿黛爾失聲,轉身飛奔下樓。
十九、美杜莎
坎特博雷堡位於翡冷翠的西北角,是教皇賜與他第二個兒子的新婚居所。出於種種複雜的原因,自從哥哥結婚以來,阿黛爾從未踏入過這座黑白兩色大理石砌築的宮殿。
阿黛爾走上臺階,等了片刻居然沒有僕人上來開門,只有親手推開門。
坎特博雷堡裡金壁輝煌,巴洛克風格的裝飾非常豪華。然而,卻到處瀰漫著肅穆冰冷的氣息,連花園的花也開得頹敗森冷,半點也看不出這是一座新婚夫妻居住的宮殿。
客廳大得驚人,裡面卻是空空蕩蕩的。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巨大的畫像。上面畫著城堡主人穿著婚禮禮服的肖像——畫像上的西澤爾臉非常蒼白,映襯著身邊披著婚紗的純公主微笑的臉,彷彿帶著某種宿命般的譏諷。不知為何,畫上的這一對璧人雖然依偎著挽手站在那裡,卻無論如何也不像是一對新婚的夫婦,一眼看上去反而像是兩柄出鞘的利劍,刃口抵著刃口,充滿了牴觸和對峙的張力。
當阿黛爾略微出神的時候,卻聽到熟悉無比的聲音響起在耳畔——
“我親愛的妹妹,”黑髮的青年坐在軟椅中,就像是在那裡已經等待了她很久一般,靜靜轉頭,“你來了?”
正午的日光充足,透過天鵝絨窗簾的縫隙射入金壁輝煌的大廳內。裡面沒有一個僕人,阿黛爾看到西澤爾坐在鋼琴旁,手邊放著兩把象牙柄的短筒火槍,桌上還放著劍和白手套。她不由失聲往前衝了過來,臉色死去一樣的蒼白。
“你……真的要去麼?”她顫慄著按住槍,抬起頭看他。
“當然。”他笑了一笑,“英格拉姆勳爵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侮辱了你和我,甚至把手套摔在我臉上——我也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答應了和他決鬥。又怎麼能不去?”
“不行,”阿黛爾慘白的嘴唇顫抖著,“不能去!”
“真高興看到你還會擔心,我以為你恨我至死。”西澤爾微笑。他站起身來,拉鈴喚來侍從,吩咐他們把槍和劍都拿下去放好,在一刻鐘後準備馬車去往聖特古斯大教堂——然而奇怪地是,一直到現在,坎特博雷堡的女主人都沒有露面。
“哦,我妻子她今天外出了——我的朋友加圖約她打馬球。”彷彿明白她心中的疑慮。西澤爾在斥退侍從後回頭看著她笑了笑,“沒有女主人出來招呼。非常失禮。”
“……”阿黛爾說不出話來,怔怔看著他。
這一對夫妻之間,又到底是怎樣一種複雜而微妙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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