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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諧照著做,他的腦子裡怪紛紛的念頭,他想:既然何有倫命都不保,還想著他的舌頭做什麼?可是他絕對不能問。他注視著盧雪澤在四周火炬下,優雅而俊秀的臉龐,他鎮定如千年深潭的眼睛,他從何有倫的身體裡抽離,沾滿鮮血的修長手指。東方諧忘記了一切,他甚至幻覺自己回到多年前,還是那個初入翰林院的外鄉少年。只有盧雪澤的聲音,才可以讓在繁華的京都裡面茫然的他平靜。
黎明時分,盧雪澤依然龐若無人,只是專心的縫合,他從髮髻後抽出了銀針,又從內衣裡面抽出了絲線。他的動作 ,輕柔的彷彿繡花的女郎,又如撫琴的隱士。但東方諧看得分明:他的嘴角露出一絲淡然,傲然的笑容。
盧雪澤的衣服溼透,漢白玉似的額頭上汗珠晶瑩。眾人已經目瞪口呆,他們也似乎忘記了自己是來抓人的,並不是來觀摩神醫救治別人的。
太陽出來的時候,盧雪澤停止了。他好像鬆了口氣。溫和的環顧四周,似乎在感謝緘默的軍士們。他把何有倫的身體靠在自己的膝蓋上,掏出一方手絹。先幫何有倫把額頭上的汗水擦乾,再將自己手上的血抹去。
他忽然拍了拍東方諧的手:“好了。小諧。他不會死。”他的聲音溫柔的讓最鐵石心腸的人也可以心絃一動。東方咬著嘴唇,才沒有過去擁住他。
東方諧什麼也沒說。只是“嗯!”了一聲。
盧雪澤把何有倫放平,才站起來,對著為首的禁軍頭目點頭:“謝謝眾位。請你們把此人運送到宮內太醫院。我跟著你們走。”
禁軍頭目不禁抱拳:“盧學士,恐怕其中有些誤會,您到了大內,萬歲爺自然明斷。”
盧雪澤微微一笑,表示十分理解他的處境。
“請。”禁軍頭目指給他看一輛馬車。祖宗立下的規矩:文官七品以上除非確定罪刑,不然,都不能在囚車內拋頭露面。雖然昨夜不確定哪個翰林進入埋伏,但是還是預備下了兩輛馬車。
盧雪澤柔和的說:“一輛留給受傷的何編修,我暫且與東方大人坐一輛,可否?”
旁人是無法拒絕這樣的請求的,因為東方諧跟著盧雪澤上了一輛馬車,他們剛一關上車門,就可以感覺四周被馬匹圍得密不透風。
東方諧突然抱住盧雪澤的脖子。熱切的像個孩子。
盧雪澤沉默著拍了拍他。然後垂下手臂,一動不動。
東方諧意識到什麼,才放開。盧雪澤閉目養神,半晌才拉過東方諧的手握著。東方諧的手被一宿的山風吹得冰涼,盧雪澤的手卻依然溫熱有力。
“小諧,你不必擔心。”他說。
東方諧海棠花色的嘴唇不悅的抿了一下:“我沒有擔心。你……沒什麼事就好。”
盧雪澤目不轉睛的注視他片刻,道:“我不會有事。”
他把東方的手在手心裡面合緊,輕聲道:“你一旦入獄,我不會再來看你。但你要相信,有我在,你必定無事。”
東方諧似乎還有點痴痴呆呆,缺乏平時的伶俐勁兒。反而因此顯得麗而不豔,華而不繁。他好半天才回神:“嘉?我入獄?我昨夜和你一樣是被人騙來得。”
盧雪澤皺眉:“是啊,我不過說說。你也累了……”
東方諧說:“我到現在還不明白究竟入了怎樣一個圈套,人要死不過死了。但是,死的不明不白,真正冤枉。我還有些擔心逸洲,那人……不打算放了他嗎?”
盧雪澤悠然說:“想也無用,不如你現在在我身邊瞌睡一回。我看韓逸洲要死了,這盤棋倒不好玩。你睡,來……靠我身上。你才進翰林院那會子,最喜歡瞌睡。”
東方諧也不推辭,舒服的靠在他身上,雖然二人狼狽,身上還沾滿血腥之氣,東方諧卻能夠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