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干卿何事(第1/2 頁)
聞宛白聽見他這樣說,眉眼輕輕彎了起來,撩了撩眼尾,愜意慵懶如貓。
“本宮廢了你一隻手,便教會你‘除此無他’這四字,確是筆不錯的交易。”
乾楓已垂在身側的右手微微一僵,喻遙分明已為他重新接好。可當聞宛白提及此事時,受傷之處卻復開始隱隱作痛。
她抬腳朝前走了兩步,猝不及防地掀開乾楓的斗篷,他白皙的臉龐立時暴露無遺,語氣漫不經心:“你想本宮怎麼罰你?”
凜冬已至,冷風吹在人的臉上,恍如刀割。女子豔美的容顏與這白雪皚皚相互映襯,一身冽冽白衣又與這銀裝素裹的世界融為一體。
美的攝人心魂,不凡於俗。
比這皮囊更灼熱人心的,是她那唯我獨尊,敢負天下人的膽色。
乾楓一雙眸毫無波瀾,似乎絲毫都不在意聞宛白的輕佻,淡漠疏離地退後兩步:“但憑宮主吩咐。”
聞宛白眸光一凜,纖纖玉手頓在空中,卻在一瞬心領神會地收了回來,理了理衣襟上的褶皺。
“本宮突然有點想桑妹妹了。”
乾楓眸色無波,出乎意料地不為所動。“乾楓只是宮主一人的暗衛。”
聞宛白勾了勾唇角,滿意地看了一眼乾楓。“你讓本宮很開心。”
她一抬腳,便朝書房走去,乾楓重新理了理斗篷,亦隨之跟上。
他明白,聞宛白不會輕易放過桑頤。
果不其然,再來到書房下那間牢房時,他再次見到奄奄一息的桑頤。
他的手忍不住輕輕攥成拳,卻又在觸及聞宛白挑釁的目光時,徒然鬆開。
至少,聞宛白還沒有動手殺了桑頤。他身為她的暗衛,不能夠有任何多餘情感的流露。否則,於他,於桑頤,皆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暗牢不似昨夜淒冷,添了幾分血腥的氣息。
幾位玄衣男子輕輕拱手,齊聲道:“參見宮主。”
聞宛白望著昏昏沉沉垂著腦袋的桑頤,皺起眉,擺手示意為首的一人過來,指了指桑頤,故作可惜的語氣:“下手忒狠。”
那人一愣,畢恭畢敬道:“屬下只是遵從宮主的意思,每隔兩個時辰上一次刑罰,直到問出答案為止。”
“可本宮還有事要問她,你們打昏了她,本宮如何問?”聞宛白一字一頓,慢條斯理。一改之前暴戾,可這般慢聲細語,更是令人恐懼。
“屬下明白。”那為首之人向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拿起身側的水桶便朝桑頤潑去。
桑頤驟然驚醒,本便奄奄一息的樣子更添幾分楚楚可憐,骯髒的衣物溼漉漉地緊貼著身子,展現出玲瓏的身段。
她是天生的尤物,即使置身黑暗。
聞宛白勾唇,“醒了?”
桑頤艱難地抬起頭,身上的傷新舊交錯,氣息微弱,卻是恨極:“聞……宛白。”
瞧啊,這世上的人,恨她之人居多。而她貪婪地吞噬著這恨意,任之在心中瘋狂滋長,煥發出殘忍的光。
聞宛白輕輕一笑,轉眸瞥向那沉默寡言的男子,悠悠道:“師兄~”
這一句“師兄”,成功地吸引了桑頤的注意力。她勉力抬頭尋找,在目光觸及那一抹黑色時,眸中閃過一絲欣喜。
乾楓垂眸,不為所動。“不知宮主有何吩咐?”
桑頤眸光一頓,字字誅心:“師兄,你真令我失望!”
聞宛白拾起一條長鞭,“啪”一下朝桑頤臉上打去。
女為悅己者容。
聞宛白卻是要在她已幾近半毀的臉上再增顏色。
可長鞭落下之時,桑頤面前突然出現一道黑色的身影。
乾楓用他的背,生生接住了這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