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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父在面前,卻不能相認,顧憶湄心中酸楚,不敢抬頭細看他新增的白髮,寫字的手不停顫抖,等父親聲音落下,她才緩緩抬起頭,&ldo;你放心,我們如實會把你的話轉告給你太太和女兒,只要你配合調查,法律會給你公正判決。&rdo;
聽到她開口,邢櫟陽先是一怔,但見她應答得體,才稍稍放心,主動把話題接下去,詢問顧建輝案件有關情況,不再給顧憶湄說話的機會。
顧憶湄一直埋頭記錄,強忍住淚水。邢櫟陽趕在她支撐不住前,迅速結束了會見。
就在他倆要離開的時候,戴著手銬的顧建輝忽然道:&ldo;律師,麻煩你告訴我女兒,照顧好她媽媽,她媽媽身體不好,要多關心她、多陪陪她,別讓她想太多。&rdo;
顧憶湄低著頭,眼淚一滴滴落在筆記本上。邢櫟陽替她把包收拾好,帶她離開。
又是看守所長長的走廊,顧憶湄精神恍惚,幾乎站立不穩。邢櫟陽扶住她,&ldo;快走,別在這裡哭,到處都有監控。&rdo;
顧憶湄猶似在夢中不得清醒,一想到頭髮花白的父親帶著手銬、臉色晦暗愁苦的情形,她就無法遏制傷心,到後來,舉步維艱,邢櫟陽不得不摟著她肩膀,帶著她一步步往前。
之前那個工作人員看到他倆出來,女孩子埋首在男人臂彎裡,像是受了驚嚇一般魂不守舍,以為她是被看守所的威嚴肅殺給嚇壞了,不由得有些同情,他們這裡常年關押各種嫌疑犯,甚至是待審的重刑犯,別說是女孩子了,很多男人第一次進來都會腿軟。
兩人從看守所出來,上了車,顧憶湄強忍多時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邢櫟陽並沒有責怪她不聽自己交代過的話,貿然開口和顧建輝交談,默默遞給她一支煙。
顧憶湄接過去,手顫抖著把打火機打著了火,卻怎麼也對不上煙,邢櫟陽只得接過打火機,替她把煙點著了。
深吸一口煙,顧憶湄抽泣著、哆嗦著,像是大病了一場,她佝僂著背,看起來既頹廢又瘦弱,一邊抽菸一邊流淚,她不發一言,但觀者盡知其悲傷。
&ldo;剛才對……對不起。&rdo;她聲音因為哭泣而沙啞了。
邢櫟陽沉默著,從她手裡拿走煙,吸得剩下半支後丟到窗外,把車開了出去。
顧憶湄一直把頭靠在椅背上,沉默地像是不存在,很久很久,她才用夢一般的聲音道:&ldo;麻煩你把車停在路邊,我想下去走走。&rdo;
邢櫟陽照辦,等她下車後,也下車,跟在她身後。顧憶湄走了很長一段路,才發覺身後有人跟著,茫然地回頭看他。
&ldo;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rdo;邢櫟陽上前一步,讓顧憶湄跟著他。
顧憶湄此時腦子裡一片混沌,無法思考,機械地跟在他身後,他走她就走,他停她也停,走走停停好一段路,才終於見他駐足觀望。
這裡是一片山坡,能俯瞰鷺島最美麗的海岸線,湖海交界處的淺灘,每年都有大量的白鷺在此棲息,鷺島因此得名。
此時,四野碧糙青青,遠處藍天碧海,令人心曠神怡,邢櫟陽迎風站立,手插在褲袋裡,風吹起他的西裝,更顯他姿態瀟灑。
顧憶湄看看他,又看向遠方,海面上一層層白浪翻滾而來,到了岸邊又悄無聲息退下,潮來汐往、周而復始。
&ldo;鷺島原本只是個漁村,開埠近兩百年,才發展成今天的樣子,有很多東西,並非人力可以控制,只能順其自然發展。&rdo;邢櫟陽平靜地望著前方。
顧憶湄坐在糙地上,&ldo;我爸申請的保外就醫有批覆了嗎?&rdo;&ldo;七到十五個工作日,法院會批覆,但如我上次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