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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喲,這不是林總旗嗎?如今換個環境,我險些沒認出來。&rdo;趙乾抖動右腿,話語間滿是譏諷。
&ldo;拖您的福。&rdo;林鸞伸了個懶腰,繼續倚在牆上並不睬他。
&ldo;呀,這個這個,我爹他常說,這為官者呀,要多深入民間,體察民情,只有換個位子切身去感受,才能懂得民間疾苦,生活不易,也才能當好這個官兒。林總旗您這番詔獄經歷,定能助您官運亨通啊!&rdo;趙乾一笑,臉上橫肉都跟著堆疊到一塊,右手敲在左手手心上恍然大悟,&ldo;哦不對不對不對,你瞧我這記性,如今你已經不是咱北鎮撫司的總旗,該改口了,是不是呀,逆黨林氏。&rdo;
逆黨林氏。
四個字彷彿藏著千斤重量,蠻橫砸向林鸞頭頂,沉甸甸壓在她胸口,叫她喘不上氣。
五年前,同樣的陰暗牢房,同樣的欲加之罪,同樣的骯髒稱呼都一併壓在她的肩上,林鸞面上雖不顯,可置在膝上的雙手已緊緊團成拳,指甲嵌進掌心,絲絲痛意叫她清醒。
抬頭環顧四周,嘴角隱隱挑高。冰冷的牆面無言佇立,高而小的鐵窗於寒風中顫抖,破舊的衾被彌散陳年朽黴味,原來她掙扎兜轉了五年,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
只因那人一念猜忌,她便萬劫不復。逆黨林氏,如同一聲四字魔咒,最簡潔也最毒辣,她終歸擺脫不了。
趙乾的耐心有限,一通白話後早已是口乾舌燥,卻始終不見林鸞有絲毫反應,初來時的好心情漸漸被消磨殆盡,狠厲著一雙眼誓死要尋出點破綻來,直要將她身上看出個洞。
許是獄中光線欠缺,清減了林鸞身上大半銳氣。她本就生得清秀,如今蜷縮在一隅破敗矮床上,更添了幾分嬌弱,反倒勾起了趙乾的興致。橫肉又堆擠到一處,鼠眼中綠光炯炯,y&iddot;笑著搓手往前挪去。
平時不是很厲害嗎?但看眼下,你能如何再囂張!右手漸漸伸出,一寸又一寸,眼瞧著就要搭上林鸞肩頭,只見面前突然橫出一手鉗制住他的手腕,用力反擰徑直將他甩到鐵欄上。
&ldo;哎喲!&rdo;趙乾吃痛,不住揉搓手腕,本就不舒展的五官現下更是扭曲猙獰,&ldo;丫的!誰啊!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壞爺的好事兒!&rdo;
燈籠光照清來人,頎長身形,面容冷峻,麥色面板在昏暗燈火的簇擁下又黑了幾許,顯出十二分的冷意,如同窗外肅蕭的寒風,不帶半點人氣。
&ldo;言言言……言澈?!怎麼是你。&rdo;趙乾使勁揉了幾下眼皮子,舌頭卻打了結。
氣氛瞬間變得微妙,林鸞沉默,言澈冷眸,趙乾背脊發涼。
&ldo;你你……你可知現在什麼時辰嗎?夜闖詔獄,可是要殺頭的!&rdo;趙乾挺直腰板同他杆上。
&ldo;你不是也來了嗎?要砍頭,不如一起呀。黃泉路上正好做個伴,也不無聊,奈何橋上我們還能繼續清算今日的帳!&rdo;言澈揉捏著拳頭,骨節摩擦,發出咯嘣脆響。
趙乾被他的話噎住,抬手指著他卻半句也嗆不上來,又不甘心示弱,橫邁小步朝門口挪去:&ldo;你你你給我等著!咱走著瞧!&rdo;話音未落,人就跑沒了影。
原本吵鬧的牢房霎時安靜下來,燈光搖曳,漾起一室暖橘色,將二人的陰影無限拉長,同周遭的墨色融為一體,卻始終無法給他們帶來些許暖意。
言澈靜靜站在原地,怔怔凝視她背影,眼中似跳動著一兩點明亮,如起伏不定的水波藏著一腔柔情與不安,明明才分開不久,卻好像隔了三個春秋,一時叫他無法將眼前這抹瘦弱背影同昔日那倔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