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頁(第1/2 頁)
葛蘭坐在燈架的邊緣,兩隻腳懸掛在半空。一下一下地用鐵條敲打著自己的手心——小心地避讓過了被蜥蜴的血腐蝕的部分——悠哉輕鬆的神態與抓著吊索,蹲在燈架中央瑟瑟發抖的弗羅牧師恰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是伯德溫。」
「什麼?」
「伯德溫爵爺。」盜賊說:「精靈遊俠與法師克瑞瑪爾的朋友與戰友,他們不會看著他死的,而且是不名譽的死,事實上,他們或許已經到了。」
而就在下一個瞬間,就像葛蘭所說的,一個畸形的怪物衝進了洞穴,他一下子就找到了葛蘭與梅蜜,仰著頭憤怒地大叫了一聲,隨即轉向那隻被蜥蜴包圍著的箱子——它只揮了一下就將整個箱子翻了過來,被盜賊撬開的蓋子碰地一聲就開啟了,伯德溫動了動,但沒能從箱子裡滾出來——這隻為盜賊專門打造的箱子太小了,就算是曾經的泰爾騎士已經少了一隻手,盜賊也還是折斷了他的好幾根骨頭才把他塞進裡面的。
但這對附肢魔來說並不能構成什麼困難,它豎起身體,半溶解的面孔向伯德溫伸去。
接著精靈遊俠的利箭破空而入,這是一枚珍貴的附魔箭,它與附肢魔碰撞是產生的激烈震盪差點就將葛蘭與梅蜜掀下燈架,它粉碎了附肢魔剩下的一半軀體,它咬牙切齒地詛咒著逃走,施法者施放出了一群晶瑩剔透的水晶蜘蛛,它們興奮地敲打著螯肢,四散分開,追殺起行動緩慢的鬼怪蜥蜴。
如果放在其他時間,其他地點,遊俠必定是要追上去好將它徹底殺死——附肢魔是種不太常見的魔鬼,它太弱小了所以異常罕見,但每次它們來到主物質界必然會帶來難以計數的眼淚與鮮血,有時候它們甚至能夠慢慢地毀掉一整個村莊與城市——但他們已經耗費了太多時間。
克瑞瑪爾抽出秘銀法杖,在鐵箱子上敲了敲,讓它變大,伯德溫扭曲著掉了出來,凱瑞本接過克瑞瑪爾的藥水給他灌了一瓶,伯德溫重重地喘息了一聲,醒了過來。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現在我們可以走了。」葛蘭附在梅蜜耳邊輕聲說道。
黑髮的施法者在見到葛蘭時挑起了一邊的眉毛:「你怎麼會在這裡?」伯德溫回到王都後,在泰爾的神殿前舉行了一個小小的審判儀式,盜賊被判有罪。但此時他也已經贖盡了他的罪,所以伯德溫就把他釋放了。只是他不被允許留在高地諾曼。
「這得歸功於公爵,」葛蘭說,走過來踢了踢那隻鐵箱子,「我還未能走出王都就被裝進了這隻箱子——他告訴我說雖然他知道不是我殺了他的非婚生子,但這並不妨礙他將我送上處刑臺——他發誓會給我想出一個格外特別有趣的死法。當然啦,在這之前,他也不介意讓我試試這兒的小玩意兒……」
盜賊瞥了施法者一眼,從他的眼睛裡找到了些他想要看到的東西——「所以。請帶我走,」他繼續說道:「我在這兒肯定活不了。」
「還有我,求您們了。」梅蜜緊跟著他哀求道。「他們想殺了我!」
「她是誰?」克瑞瑪爾問,他看了梅蜜一眼,在看到那隻已經露出骨頭的腳時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梅蜜渾身發冷,施法者已經不記得她了,但她還記得施法者是如何冷酷地將她丟到牆面上的,就像是丟一隻枯萎的花兒般毫不在意——何況她現今狼狽不堪,醜陋的就連流民也未必會多看上一眼,還是個會成為累贅的瘸子。
她抓住葛蘭。葛蘭反握住她的手臂,梅蜜不知道他是想要把她推出去還是拉住,更多可能是前者。她不止一次地與盜賊打過交道,他們都是些卑劣惡毒的傢伙,誓言於他們而言就像是吹過耳邊的微風。
她幾乎要絕望了,但她隨即看到了伯德溫,他在精靈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身上披著一件精靈從次元袋裡拿出的長袍。
「求您,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