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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蒙沒有拿杯子,他直接抓著酒壺細長的脖頸將它傾斜過來痛飲。
沉重的酒壺讓他的手發抖。蜜酒從他的唇邊溢位,潤濕了羊毛內袍與絲綢的**——他的手一直顫抖個不停,就算他放下了酒壺也是一樣,就算安芮不是個施法者,她也知道作為一個法師德蒙已經完了,她的父親時常與不同的法師來往,在安芮的母親永遠地離去之前,安東尼奧法師就像是他們家庭中的一員——安東尼奧法師偶爾也會喝點酒讓自己更好地集中精神,儘快地進入施法前所需的失神狀態,但像德蒙這樣。毫無顧忌地在早晨或是夜晚時刻舉杯鯨吞的施法者,安芮懷疑他是否能夠做出一個正確的施法手勢。
她平靜地看著德蒙喝光了她的酒,「再去拿點酒。」德蒙說:「冬酒或是腐甜酒。」
「我很抱歉,但您剛才喝光了最後一點蜜酒,」安芮說:「白塔已經沒有冬酒或是腐甜酒了,商人們惶惶不安,不願意出去做生意,因為只要他們的護衛一跟著他們離開,他們的財產就會被偷走,妻女也會遭到侮辱,就連房子也會被燒掉。」
德蒙迷惑地想了想。又傻乎乎地拍打著椅子的扶手笑了起來:「哦,瑪斯克在上。」他詛咒般地說:「他們就是一群被精靈們寵壞了的傢伙——如今還有那幾個城市裡沒有盜賊公會的蹤影呢,別的商人可以向盜賊們交付稅金。求得他們的保護,安安穩穩地做自己的買賣,為什麼他們不行?」他做了個鬼臉:「他們遭了罪,受了苦,這完全就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他們太吝嗇了,他們不願意從自己的口袋裡乖乖地掏出幾個金幣來,就不要責怪別人割斷他們的喉嚨,從他們的皮囊裡抓走所有的錢。」
「他們已經快要傾家蕩產了,」安芮說,「盜賊們想要他們所有的錢,還要趕走他們,德蒙,你是否知道,正有人從他們手裡拿走他們的商隊?」
德蒙不悅地抿起嘴,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已經很久沒去執政官的官邸了,即便去,也只是因為執政官的房間是個極其特別的尋歡作樂的場所——尤其是他想到他刻板嚴肅,冷酷無情的父親曾在那裡辦公,他真希望有個法師從哀悼荒原上召回他,讓他看看現今的景象,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兒啊。
像這種重要的事情他既沒有發言權,也沒有知情權。
德蒙將那隻沉甸甸的水晶酒壺砸過來的時候安芮早有預備,她躲開了,但之後發生的事情差點讓她發了瘋——德蒙從搖籃裡抓起他和安芮的孩子,作勢要將它擲向她的母親。
「接好了!安芮,」他咕噥道:「不然你可得再生一個了。」
下一刻他就脫了手,孩子掉在搖籃裡,毫髮無損,德蒙臉朝下趴在地上,安芮從他身上踩過去他也一聲未吭,安芮抱起孩子,回到了熟悉安全的懷抱,孩子才開始哭泣,但也不怎麼大聲——他正如安芮所說的那樣聰明,又或許與他有著這麼一個父親有關。
阿斯摩代歐斯蹲在搖籃邊上,舔抿著自己的尾巴:「不用太感謝我。」它悻悻地說。
「他會發現嗎?」安芮問。
「不會,」小魔鬼說:「他只會記得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
「你一定讓他跌了很多跤。」安芮說。
「不那麼經常,」小魔鬼嚼著自己的尾巴:「我可是頂頂可愛的小寵物。」
「別讓他死,」安芮說:「我們還沒力量去應付那個公會。」
「這次不會,可我覺得他越來越討人厭了,」小魔鬼說。「我已經懶得再應付他了。」
「但你現在沒有脫離他的力量。」
「若不然呢,我為什麼要在這裡和你說話?」無底深淵的住客暴躁地跳進搖籃,拉起小毯子假裝自己是個嬰兒。幻想會有個愚蠢的人類女人靠近搖籃,在俯身想要抱起自己的孩子時被他一口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