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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鯨從主桅與船頭斜桅之間穿過,撕裂了半張前三角帆,帶走了兩桅之間的訊號張索與幾條帆腳索,尾巴掃飛了一個躲閃不及的水手,讓他斷了四根肋骨,但和它原來可能帶來的災禍相比,這點小損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其他人都在忙於抓住隨便什麼可以抓住的東西,小雀號的每一次搖擺都將會讓一側的船舷貼近水面。能將整件事情看得清清楚楚的大概只有那個黃眼睛的水手,他目瞪口呆的瞧著法師,而法師只是抓住他,把他和固定好的蘋果桶綁在一起,免得他在神志恍惚的時候掉進大海,然後朝他晃了晃手指,走向尾舷。
——看,它喜歡你,巫妖幸災樂禍地說道。
——你特意爬上來就為了說這個?
——沒錯。巫妖說,以及,我沒·有·爬·過。
第7章 獨角鯨
「正北,鯨魚!」盡忠職守的瞭望者喊道。
一塊如同陰影般的藍灰色脊背正從水下徐徐升起,上面密佈白點,一支如同長矛般的獨角刺向天空,這是水手們有史以來看到過最大的獨角鯨,它在距離小雀號還有數百尺的地方向右游去,同時發出一聲悠長嘹亮的鳴叫。
伴隨著這聲鳴叫,虎鯨與鯨魚離開了被它們折騰得心驚膽戰的船員與小雀號,向東南偏西的方向游去。
「你覺得它們是想吃了那頭獨角鯨嗎?」在逐漸平息的搖晃中,一個船員問道。
「我覺得是那頭獨角鯨召喚了它們。」他詢問的物件肯定地說。
鯨魚與虎鯨很快地越過了那頭孤單的獨角鯨,但那隻險些毀了主桅杆的小虎鯨還在小雀號周圍盤旋【它兩頰的白色斑塊圓的就像是南邊貴婦點在面頰兩側的人工黑痣】,它找到了一樣有趣的新鮮玩意兒——法師的灰色皮斗篷掉進了海里,它用鼻子頂它,用胸鰭撥弄它,在它想要咬上一口的時候,獨角鯨向它遊過來,吹口哨般地的呼喚著。
小虎鯨很快放棄了皮斗篷,鑽到它色彩斑駁的肚皮下面,獨角鯨往下潛去,等它再次浮上水面,它和小雀號肩並肩地遊在了一起,那根螺旋紋路的,有房屋的支撐柱那麼長的灰白色長角尖端正挑著那件浸透了水的皮斗篷。
「沃金保佑,」水手長情不自禁地說道:「這根長角能製作多少酒杯啊。」
「別蠢了,」船長說:「很明顯,那是個德魯伊。」
一個擅長套索的船員幫法師取回了那件皮斗篷,獨角鯨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小雀號,帶著吧嗒吧嗒講個不停的小虎鯨向外游去。
「它召集這些鯨魚乾什麼呢?」先前的船員又繼續問道。
「聚餐?」他的同伴猜道,剛才的突發事件可耗費了他們不少力氣,他想念廚子的醋甘藍和醃肉蛋。
「用它自己?」
他同伴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古怪。
幸好這個誤會很快就解開了,小雀號的瞭望者在五十里外的海面上發現了黃金夫人號。
那艘漂亮的四桅大船艱難地前行著,周圍包裹著一層又一層的鯊魚、海豚和鯨魚,它們輪番撞擊,掀起波浪,托起船體,啃咬尾舵,幹擾船隻的航行,表現的非常有秩序,有禮貌,小心地不讓人類的投槍和石彈擊中自己——有條海豚被折斷的船槳刺傷,它立刻遊開,一頭二十尺長的長尾鯊立刻補上,並且在船槳擊來的時候把它咬成碎片。
裡面也有好幾條獨角鯨,但最大的還是他們看到過的那條,應該是,它正在用那隻巨大銳利的角戳刺船隻沒在海面以下的部分。
「喔噢,」船長搖著腦袋:「真糟糕,獨角鯨的角連冰塊都能戳穿。」
「真奇怪,」他又說:「德雷克的法師呢?」
在尖顎港的海底長眠呢,船長的乘客在心裡說,一邊若無其事地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