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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早就用石頭封死,只有一隻黃銅蜥蜴的寶石雙眼為這個封閉的房間提供光亮,這點光線雖然微弱,但也足夠盜賊看清楚所有的東西,靠背椅子、充做儲物箱的四階餐具櫃、矮床【床下只有三寸不到的縫隙】、掛衣架,壁毯緊貼著牆面……瑪斯克的雕像站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雙臂抱胸的姿勢與葛蘭離開房間時一模一樣——表示並未有人觸動暗藏在它身體裡的魔法。
他應該放下戒備,脫掉外衣,倒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但一個隱晦的聲音尖叫著拒絕那樣做——葛蘭轉動足尖,一隻手搭在胯上,撫摸著匕首的皮套。
而在他發現什麼之前,一條細繩纏住了他的腳踝。
第5章 盜賊葛蘭 【下】
盜賊的身體失去了平衡,他在空中迅速地扭轉身體,在落地後屈起膝蓋,翻滾,喊叫,同時彈出夾在手指間的指刀,插入繩索與足踝的縫隙,另一隻手竭盡全力地向他以為的敵人投出那柄銳利的匕首。
匕首穿過空氣,擊中了瑪斯克的雕像,雕像的脖子斷了,滾落下來的腦袋敲碎了它的手掌,或許就是這一點激怒了正在注視此處的瑪斯克,鋼製指刀對葛蘭的自由沒能起到一點作用——突襲者完好無損,它忠實而盡職地履行著主人的命令,蛇一般敏捷而靈活地繞行和收緊,葛蘭狼狽不堪,他的左手被夾在兩隻足踝中間,右手被強迫按著左肩,膝蓋抵著胸口,閃爍著銀色微光的繩索深深地勒進他的面板和肌肉裡,他看上去就像是隻誤入漁網的水獺。
那條繩子沒有被握在一雙手掌裡,它是活的。當這個認知如同雷電一般劈進盜賊的腦子裡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喊叫聲就像蚊蟲震動翅膀那樣微弱。
一個法師,他在心裡尖叫,他面對著一個施法者。
隨後蠟燭被悄無聲息地點亮了,有人坐在葛蘭最喜歡的椅子上,腿上放著一本法術書,那是葛蘭從一個粗心大意的法師那兒偷來的,法術書對他沒有用,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保留著,預備在緊要時刻做交換用。
他看見了灰色的皮斗篷,還有黑色的頭髮。
如果說葛蘭剛才還能**得出來,那麼現在這聲**已經結成了冰塊,一路往下沉,拉扯著他所有的內臟。鈍頭酒館的主人有向他描述過這個人,葛蘭還透過窺視孔看過他的臉——就在他和德雷克船長走出酒館時。
他之前有考慮過是不是公會的法師被其他人誘惑而來對付他,現在他不知道那個更糟些。
「這是個陰謀!」盜賊喊道:「這是個針對我們的陰謀!」
巫妖的視線從書本轉移到了葛蘭身上。
「襲擊你的人,」盜賊繼續「大聲」說道,「其中之一是我的外甥。」
巫妖點了點頭。
「但他原本不該出現在那兒,他是我姐姐的孩子,我不想讓他成為一個盜賊,所以我給了她一筆錢,讓她的兒子去學讀寫和算術——他沒有被訓練過,也沒被教導過,頂多在巷子裡和其他的孩子們戲耍般地偷騙過幾個麵包——而且像那種試探陌生人的工作也不該由他去做,他被教唆了,而我被隱瞞著,我對此一無所知,我毫無防備,在我得知那個不幸的訊息時,我以為他是無辜的!」
「但你後來知道了。」
「我正準備聯絡德雷克,盜賊之神在上,我發誓!就算在最初的時候我也沒讓他殺了您啊。」
「那大概是因為你有更好的辦法消解你的怨憤。」施法者微微向後一靠:「那位可敬的德雷克船長確實是個商人,不過他買賣的顯然不止絲綢、呢絨和皮毛,除了他自己的性命,他什麼都賣——也包括你。」
「他一定把我賣的非常乾淨。」盜賊滿懷怨恨地說。
「正確。」巫妖說。
若不是德雷克船長和他的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