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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請問,」他結結巴巴地問道:「您是誰呢?」他都懷疑還有另一個名叫門羅的牧師,而那個人恰好認錯了人,不然,像他這麼個庸碌無能的傢伙,怎麼值得上一枚金幣的酒和肉呢?
「我是亞戴爾的哥哥德蒙。」德蒙說,他的眼睛在兜帽的陰影中閃光:「我只是想問問我弟弟在聖所裡的情況,因為我沒辦法進去看他。」
「哦,」門羅失望地點點頭,他有點不太想要聽見亞戴爾的名字。
酒和烤小羊羔肉端上來了,蜜酒很甜,很純正,酒館老闆看在那枚金幣的份上沒送上糖和蘋果酒混合而成的假貨,羊羔肉帶著蹄子,表示它也不是用貓或者狗冒充的,門羅已經很久沒嘗過這樣的美味了,他端起木杯大大的喝了一口,而後迫不及待地將手指插進還在滋滋作響的羊肉裡,帶皮的肉條燙得他齜牙咧嘴,但他絲毫沒有等待的想法,這是多麼香甜肥嫩的烤肉啊,帶著羊肉特有的羶味兒,撒著黑胡椒和紅辣椒的粉末,每一咬都有豐厚的油脂流入喉嚨。
門羅打定了主意,無論亞戴爾的哥哥要問什麼,他都要慢慢想,慢慢回答,非得把時間拖到他再也吃不下為止。
這個叫做德蒙的法師似乎也並不著急,他悠閒地喝著一杯蜜茶,問的問題也很簡單,也沒什麼不能為外人所知的內容,像是亞戴爾最近的身體情況啦,他的聖典背誦到哪裡了啊,又或者是已經領唱了幾次頌歌之類的。
在喝下第五杯蜜酒,烤小羊羔也吃的七零八落後,門羅不禁問了一個蠢問題:「您為什麼不去問您的弟弟呢?這些問題的答案,他可要比我清楚多了。」
「他不肯說,」法師做了一個手勢:「或許是有點害羞,抑是別的,他認為自己的信仰還不夠虔誠,所以拒絕提供任何有關於此的訊息。」
「信仰?」
「哦,我父親預備讓他在五年內成為主任牧師。」法師輕描淡寫地說。
但對於門羅來說,即便是個晴天霹靂打在頭上也不會讓他更震撼了:「主任牧師!」他猛地站了起來,凸起的肚子掀翻了木桌,羊肉的碎渣被灑得到處都是,木杯飛了出去,翻在一個傭兵身上,而門羅根本沒去注意。
「主任牧師!」他又重複了一遍:「他只有十九歲,五年後也只有二十四歲!」
「羅薩達喜歡年輕人唄。」德蒙說。
門羅還想說點什麼,但那個被潑了一身蜜酒的傭兵已經走了過來,兇狠地用自己的劍鞘拍打了一下牧師的脊背——這個舉動可以說挺禮貌的,門羅在出來的時候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屬於牧師的白袍,如果沒有一個法師坐在他的身邊,用來敲打他的可能就不是劍鞘而是那柄巨劍了。
「為我的朋友向你致歉,」法師適時地說,再次向忙於收拾的酒館老闆丟擲一枚金幣,「請所有人喝酒,這位被酒打濕的先生外加一盤子羊羔肉。」
聽到這句話的人無不發出歡呼,那個傭兵上下打量了一下法師,收回劍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門羅這才發現自己惹了禍,羅薩達的牧師失魂落魄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剛才吃下的肉就像還活著般地在他的腸胃裡翻騰起來。
他知道自己沒有希望成為主任牧師,如果可以,他早在十年前就能坐到那個位置了,但他仍忍不住地想要嫉妒,亞戴爾,這個頗受老師們喜愛的孩子,年輕,漂亮,魅力十足,女孩們繞著他打轉,他還會在五年成為主任牧師!
這太不公平了,門羅咬著牙齒,他的眼睛又熱又濕,他以為是酒濺進裡面了,用手指去擦的時候才發現是眼淚。
新的蜜酒端了上來,太甜了,甜的發苦。
「真抱歉,讓你吃驚了,」他聽見亞戴爾的兄長說:「我以為這件事情已經廣為人知——特別是在羅薩達的聖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