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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威抓緊時間,將第二瓶與第三瓶血傾倒進法陣——這些血液大概可以裝滿兩個八升的玻璃酒樽,但在法陣裡,它們就像是將一小杯水倒進被陽光曬得發焦的沙子裡,嗤地一聲就沒了。
法師念誦下一段咒語,將魔鬼的黑色血液均勻地灑在惡魔的面板上,兩個老對頭立即爭鬥起來,但處於級別與魔力原因,惡魔很快便敗退了,在血液開始吞噬面板之前,芬威扔過去一顆心臟,它和血液一樣,也還都是活跳跳的。
有著醜惡顏色的血液聚攏起來,吞掉了那顆心臟,法師的咒語轉向第三段,也是最關鍵的一段,他將剩餘的心臟捧在手裡,直到惡魔的面板將吞進去的血液還回來——不是混雜的,髒汙的血,是經過提純與澄清的血,精靈的血,它們在順滑的面板上凝結,沿著一個邊角滴落,芬威用一個水晶杯子接著它們。
精靈的血也是紅色的,但那種紅色如同凍結的晨曦又如同融化的石榴石,沒有一點雜質,分量並不多,也僅僅夠填滿一個杯子而已,芬威將它妥當地收進匣子裡,施法保證它不會傾翻或是移動——然後他從容不迫地轉向法陣,將兩顆心臟投擲進咆哮的深色血液裡,在魔鬼忙於咀嚼時,他大聲念起了最後一段咒語,並飛快地逐個拔掉了秘銀釘,獲得自由的惡魔面板就像誤入漁網的章魚那樣瘋狂地收縮起來,一瞬間就將魔鬼的血液包裹了起來。
芬威精妙地翻轉手腕,一個施加過禁錮類法術的匣子準確地將惡魔的面板與魔鬼的血液罩了起來並收入其中,他馬上蓋上蓋子,任憑裡面碰乓作響。
接下來是最後一步,將那些提純後的血液和巨龍的血混合,喝下去。
它既苦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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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說,人類是種奇怪的東西,」德蒙的導師說:「有時候很聰明,有時卻很愚笨;有時候很慷慨,有時卻很吝嗇;有時候很勇敢,有時候卻很怯懦——看似謹慎細微,事實上卻魯莽得像是從未有過理智這種東西。」
「就算只有一半,」他的魔寵附和道,它用尾巴捲起金盃,在裡面倒上一點蜜酒,點上一點毒液,揮動利刃般的尾巴挖出一隻新鮮的眼球——從一個顫抖著的人類孩子的眼眶裡,孩子痛苦地張大了嘴巴,卻只能發出呵呵的喘息聲,他沒有舌頭,聲帶也被提前割斷——眼球落進杯子裡,立刻被毒液融化了,金黃色的液體隨之變成了會讓任何一個人類為之心迷神醉的祖母綠色,前提是他們並不知道其中的主要成分:「這就是人類——一個低賤愚蠢的種族,比精靈好一點兒,但比不上獸人和巨人,遑論其他,」它繼續說道:「他們總是猶疑不決,反覆無常,一丁點兒可見的利益就能動搖他們的信仰,遮蔽他們的思想,讓他們對即將到來的危險與可預測的陷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他們還很虛偽,他們甚至會欺騙自己,以為自己所做的都是正確的、光明的、無私的,但事實上呢,尊敬的主人,就我看來,他們只不過是一群可憐而卑微的,臭烘烘的,蜷曲在一起尋求殘羹剩飯的脆弱蟲子,為了滿足自己的*而無所不為。」
「但這沒有什麼不好,」魔寵的主人說:「對我們而言。」
「確實。」毒蛇噝噝地說,它從未對它的法師主人產生過任何悖逆之意,至少在表面上,以及在他還很強大的時候,「德蒙就很好用。」
「他是我的弟子。」
毒蛇審慎地反芻著主人的回答:「弟子之一,」它說,「不過他還是蠻聽話的。」
「暫時,」德蒙的導師說:「在我能給他他想要的東西時,他會是條衝著別人汪汪亂叫的可愛小狗,一旦我給不了食物,他會試著從那隻餵食的手上咬下一塊肉來。」
「和其他人類一樣的野心勃勃,不擇手段,」魔寵點評道,「也同樣地蠢。」
施法者點頭同意魔寵的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