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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瑞本不再猶豫,他向亞戴爾伸出雙手,於是羅薩達曾經的侍奉者得到了第二個沉重而又溫暖的擁抱。
亞戴爾身邊的人驚訝地看著這一切,他絞著眉毛,後退了兩步,他的頭還有疼,他在撤離的時候被人打暈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跟著一群士兵跑,惡魔才知道他為什麼會滿身的臭鹹魚味兒:「他們是你的朋友嗎?」他戒備而惱怒地問,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他以為亞戴爾只是一個無處可去的罪人,但亞戴爾有兩個朋友,一個是精靈,而另一個是法師,對一個孤僻陰沉,受人鄙視的獄卒來說,他們都是些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是的,」亞戴爾溫和地說:「和你一樣,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獄卒沒說話,他繼續用那種不安而畏懼的眼神打量著他們。克瑞瑪爾注意到他也背著一整筐的草藥。
「這些草藥要被送到哪兒去?」
「西邊,伊爾摩特的牧師需要這些,」亞戴爾說,他放低膝蓋,預備將筐子重新放回肩膀的時候意外地發現它很輕,他看向克瑞瑪爾,而克瑞瑪爾向他眨了眨眼睛。
他也向克瑞瑪爾眨了眨眼睛,而後向他的新朋友歪了歪腦袋,幾乎是立刻的,他聽到獄卒發出一聲驚呼,忽然消失的重量讓他重心不穩,踉蹌後退,差點摔了個屁股墩兒。亞戴爾有點擔心他會生氣,但他轉過身去檢視時發現獄卒的面孔上布滿了興奮的紅暈:「這就是魔法嗎?」他小聲地問,雷霆堡並不缺少法師,但這些法師可不會和一個卑賤的獄卒有所來往,他看見過魔法,但從未有幸嘗試過。
「是的。」克瑞瑪爾回答:「一個小戲法。」
得到回答的人露出了一個乾淨而璀璨的笑容。
一路上不斷地有人向克瑞瑪爾、凱瑞本大聲問候,他們都得了這兩者的恩惠,而呼喚著亞戴爾,給他水和食物的人居然也不在少數。
「他們似乎很喜歡你。」克瑞瑪爾說。
「不,」獄卒代為回答道:「他們之所以表現的如此親熱只是因為他們需要從亞戴爾那兒獲得免費的治療與草藥,畢竟牧師還是太少了。」他看了一眼凱瑞本,「……你們是他的朋友嗎?如果是,就帶他走吧,他是一個高貴的人,他不該淪落到這兒來,這裡一點也不適合他。」
亞戴爾無奈地露出了一個苦笑,當他正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隻姬鴞墜落般地俯衝過來,一頭撞進凱瑞本的懷裡,一邊啾啾地叫著。
狄倫。唐克雷的商人們到了,他們帶來了奴隸,成千上萬的。
精靈們在奴隸到來的第二天就決定返回銀冠密林,精靈們憎惡奴役與折磨,但這並不是他們能夠干涉的。
亞戴爾並未如他的獄卒朋友以為的那樣跟著精靈離開,他留在了雷霆堡,但雷霆堡的領主伯德溫給予了他一個醫官的身份,他和士兵一起居住在堡壘裡,每月還能拿到固定的薪俸。
***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男爵夫人說,她懶洋洋地將自己埋入蓬鬆柔滑的絲絨枕頭堆裡,並將長袍拉高,極其失禮而誘惑地露出*的腳踝與膝蓋,「難道你還沒能掏出她的心嗎?這可真是太令人失望了,哦,想想,有多少小女孩兒溺死在了你的藍眼睛和甜言蜜語裡——我都不想一一重複她們的名字了。可是現在呢,」她抬起腳尖,用臆羚的皮毛摩擦的閃閃發亮的腳拇指指甲戳戳那位所謂的伯爵大人的胸膛,「你來告訴我你對一個愚蠢的紡紗姑娘束手無策?」
「可不到那個程度,」年輕的伯爵微笑著吻了吻她塗抹了香脂的腳面:「我只是希望能夠做到盡善盡美。」
「你吻過她了嗎?」
「除了嘴唇,」伯爵說:「那是留給她丈夫的。」
男爵夫人發出了一聲銳利的譏笑:「只有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