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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首先審判那些並未患上瘋病,卻在那場慘絕人寰的浩劫中乘機打劫偷竊的人,雖然他們當中也有些辯稱自己喝過了那些會導致瘋病的水,但在施法者與羅薩達的掌堂牧師的合作下,謊言很快就被戳穿了——異界的靈魂驚訝地發覺白塔的審判方式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帶有一定的民主性,因為他們是否有罪是透過一個箱子裡面黑紅顏色的木珠來確定的,在傳令官宣讀過他們的罪名之後,白塔內每個自由的,成年了的男男女女一個接著一個地走上來,往那個只有一個開口的箱子裡投入緊捏在手裡,只有豌豆大小的木珠,等所有人都投完了他/她的珠子,箱子被當眾開啟,行刑官會大聲點數,如果紅色的珠子多過黑色的珠子,那麼那人就是無罪的,反之便是有罪。
這些可惡的盜賊與劫犯當然不會得到無罪的確認,那些珠子幾乎全都是黑色的,但行刑官還是點完了它們,然後領主站了起來,依照他們的罪行給予懲罰,如果殺了人,就是絞刑,如果沒有殺人只是搶奪財物,那就是砍掉雙手。
看得出他們已經儘量加快速度了,但輪到羅薩達的牧師和那些患了瘋病的人時,懸掛在克瑞瑪爾胸前的魔法掛墜依然走過了整整三個格子。
羅薩達的掌堂牧師在開始投擲珠子前站了起來,他拿出了一張羊皮紙,宣讀了上面的名字,無論是死了,還是活著,他們都被他們神祗和教派驅逐了,他們不被允許繼續穿著羅薩達牧師的衣著,吟誦他的名字,朝拜他的聖像,佩戴他的聖花,也不被允許進入任何一個羅薩達的聖所,哪怕是外聖所,更不允許借用他的名義獲得赦免或恩惠——做完了這件事,才輪到凡人們繼續他們的審判。
這次開啟的箱子裡傾倒出來的珠子紅黑交雜,肉眼看上去數量竟然差不多,行刑官謹慎地點數著,最後紅色的珠子只比黑色的珠子多出兩顆。
最終結果一出來,罪人們快樂地大喊,努力地舉起他們的木枷,就像是要立刻掙開它們,重獲自由。
德蒙輕輕地摩擦著自己的手掌,不知道是因為下雨還是緊張,他的手濕漉漉的——但雨水並未打到他身上,平臺搭建的時候就開始下雨了,而巧手的工匠們馬上增設了一個輕巧的油布篷——那麼就是緊張?他當然緊張,他甚至偷偷地在心裡詛咒那個已經遠離此地的導師,還有那個故意給了他錯誤訊息的小魔鬼,如有機會,他會捏著那個小魔鬼的翅膀把它塞進導師的嘴裡並把它們一起踢下無盡深淵……勉強可稱僥倖的是,那個被召喚出來的弗羅牧師從未在這場陰謀中見過他真實的臉並由此得知他的身份,她只知道那是個男性的施法者,從她嘴裡挖出來的東西除了給了那些令人厭憎的羅薩達牧師一個擺脫罪名的機會之外,沒有任何意義和作用。
罪人們要求行刑官給他們開啟枷鎖,卻被他拒絕了:「你們只是被免除了蓄意謀殺的罪名,還有瀆神的罪名呢。」
他拿出了第二個箱子,這次黑色的珠子多過了紅色的珠子。
「流放十年。」領主安芮說出了她的判決,激起了一大片的哀求與哭泣,還有一些孤兒寡母衝到了平臺下伸出手臂求她寬憫,因為他們已經失去了父親或丈夫,實在不能失去另一個親人和支柱了。
「我會和行會的首領們商議,保證你們衣食無憂。」安芮說:「但十年是必須的,只有漫長的時間才能消磨去那些依然存留在他們身體裡的邪惡。」
這句話立即引起了另一些人的共鳴,那個血腥而又混亂的夜晚讓他們心有餘悸,他們認為領主的判決很合理,或是流放終生更合適些,免得他們又會在什麼時候想要砍掉某人的頭。
「另外,為了保證白塔之外民眾的安全,」安芮說:「他們的臉上將被烙上代表著其罪名的烙印,這個烙印將伴隨他們終生,不得痊癒和被遮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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