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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功地將自己的行動掩藏在火焰、煙霧以及巨狼的翻騰與嚎叫中,但那些煙霧太討厭了,它們就像長毛的小手那樣不住地搔動著他的眼睛與喉嚨,在最後一步他無法遏制地咳嗽了,但幸好這個距離已經足夠他將斧頭砍過那條脆弱雪白的小脖子。
他最喜歡的斧頭,一下子就能砍倒一棵碗口粗的椴樹——獸人的碗。
斧頭砍在了抬起的手臂上,狼趾疑惑的眨動眼睛,卻並不驚慌,他知道,這柄鋒利的斧頭將會砍斷那條手臂,再接著往下,砍斷脖子,說不定還會砍去半邊肩膀。
但他想像中的血腥景象並未出現,那個穿著白袍【狼趾起初還以為他也是一個牧師】的施法者的手臂沒有斷,它安然無恙並轉過來抓住了斧頭與木柄的連線處,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它從狼趾的面前推開,隨即出現在狼趾面前的是黑髮施法者的另一隻手。
有什麼東西從狼趾的身體裡扯走了他的力量,他沉重而筆直地倒了下去,眼睛大大的睜著,唾液從張開的嘴裡流了出來。
他活著,仍能呼吸,能發出聲音,但不能動彈,連晃動一下小手指也不能。
克瑞瑪爾吝於投給這個醜陋的半獸人第二眼,他踩過母狼與幼狼還在燃燒的身體,去檢視亞戴爾的情況。
亞戴爾跪在主任牧師的……身體邊,徒勞無功地想要用手指頭堵住汩汩流血的齒洞,但血還是溢位了他的手掌,主任牧師看著他,看著自己年輕的弟子,他或許是想要說些什麼的,可聲音都從破裂的氣管裡溜走了;他或許還想握住亞戴爾的手,抑是撫摸他的頭髮,但就像我們知道的,人類的力量是會隨著血液流走的,他只好看著亞戴爾,看著他,直到最後一絲生命的光輝從那雙渾濁的眼睛中消散。
克瑞瑪爾轉過眼睛。
他想他永遠都不可能習慣這個。
施法者尋找著主任牧師的洞穴,他記得它就在亞戴爾的洞穴附近,克瑞瑪爾帶來的藥物都收藏在那兒,他找到了,鑽了進去,裡面又黑又濕,幸好藥粉和藥水都是裝在小瓶子裡的。
他鑽出來的時候,聽到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叫著救命,施法者驅散了聲音來源處的煙霧,不無驚喜地發現還有人活著,一個即將自男孩轉變為少年的孩子,羅薩達牧師的學徒,他的臉被撕咬的血肉模糊,身上也是,但他還活著。
不知為何,亞戴爾看見學徒的時候眼神變得有些古怪:「還……還有人活著嗎?」他聲音嘶啞地問,眼睛紅得就像是要滴出血。
「他,還有一個半獸人。」克瑞瑪爾說,「你。」
亞戴爾沉默地看向學徒,學徒畏縮地垂下眼睛,哭泣著,一方面是痛楚確實難以忍受,另一方面是出於畏懼——一個卑劣的叛徒對於被出賣者的畏懼,他知道這個總是身著白袍的黑髮施法者是亞戴爾的朋友,他也許會因為亞戴爾的要求,或是出於憤怒,拒絕為他治療,把他扔在這兒等死。
但亞戴爾什麼都沒說,他沉默著接受了克瑞瑪爾的幫助,然後看著他給予了學徒同樣的治療。
「半獸人是怎麼一回事?」等一切就緒後,他問。
「突然出現並且想用斧子砍掉我的頭。」克瑞瑪爾簡單的回答,拖來一具幼狼的屍體墊在學徒的脖子下面,精靈的藥粉與藥水具有奇效,他的臉已經在逐漸痊癒了,但鼻子和嘴唇肯定回不來了,他的牙齒連同牙齦都暴露在外面。
半獸人還躺在原地,亞戴爾看了他一會,艱難地降下膝蓋,在他身上翻找起來。
「你在找什麼?」
「公會的標記。」亞戴爾疲憊地說:「幫我一個忙,割開他的衣服,看看他的肩膀或是胸膛。」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冒險者。」狼趾說,「我只是偶爾好奇過來看看。」
「然後發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