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第1/2 頁)
阿梨不知他這公道要如何討。從十年前榷鹽令開始,韋家頭頂上就沒有公道二字可言。許是陷落塵泥太久,她從前習慣如螻蟻一般活著,最大的願望不過是學得一技之長,將來能奉養兩祖,照顧好阿兄。
那些到了郡守府之後,孽生的妄念如帶毒的刺,喬秦本是讓她偷帳冊,哪想她陰錯陽差,最終卻刺殺了陸甫。只是功虧一簣,反而帶累了韋興與喬秦。
她那些剛剛萌生的璀璨通途不得不折戟沉沙,以為往後餘生都將惶惶不可終日東躲西藏時,眼前人卻告訴她,他要替他們討一個公道。
阿梨覺得,李司戶並不是傳聞中招遠侯那個混帳的兒子。
--------------------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
第49章 恕難從命
李贄做事向來雷厲風行,也許是因為急著與阿梨成婚,他帶著印有趙國公金印的文書,任命自己暫代臨州郡守一職,連夜提審了當日變亂中緝捕的嫌疑人。
許多人都搞不清局面,甚而有因為旁人踩了他一腳,一言不合,推搡之中就大打出手的。審理的公堂一時如集市上賣雞鴨的角落,各方爭執己見,眼看又要大打出手。
俞別駕臉色鐵青,冷眼瞧著這位拿著雞毛當令箭,越過自己掌控臨州府衙的年輕人。
「此案簡單清晰,陸公子監刑時遇上馬匪營救韋梨,被其同夥蓄意製造事端,殘忍打死。李司戶有這個閒功夫,不如勤加練習,催促趙國公早日入山中剿匪!」
李贄聽著身邊嘈雜,卻並未露出什麼不耐之色。一雙銳利的眼睛仔細地流連在嫌犯之中,辨別著這些人話中的破綻和真假。忽而,那眼神一頓,順著一隻纏著繃帶的手掌,抬目望著一個眼熟的人。
那是府衙的皂吏,平日裡負責公堂的秩序,每逢集市便前往催收稅款。而幾名皂吏多多少少都帶了傷,但卻不約而同沒有聲張。這事便顯得很不尋常。
「秦三,你手上的傷怎麼來的?」他冷不防問了一句。
那皂吏一怔,忙訴苦道:「前日變亂時小的正在人群中,為逮捕馬匪,被人打的。」
「被什麼打的?」李贄步步緊逼。
「馬,馬刀。」他有些慌神,隨口胡謅道。
「他是被什麼武器所傷?」李贄轉而看向另一名有傷在身的皂吏。馬刀鋒利,若傷人,又豈會只留下這點不致命的傷痕。
「秦三貪功謊報,他哪裡去逮過馬匪,是維持秩序時被鄉民拿扁擔打的。」
「既是被扁擔所傷,為何本官盤問時不說實話?貪功謊報,當革職論罪呢……」李贄眯起眼睛。
秦三連忙否認,又恨同伴胡亂說話。
二人這邊尚未揪扯明白,角落裡一個老丈倒先嚷嚷起來:「求青天大老爺做主,這些皂吏霸道橫行,掀翻了小人的菜踩得稀碎,這是小人勞碌大半年的命根子,我一家老小還指著換點錢添秋衣,求大人賠錢給小人……」
一時公堂上又吵做一團。李贄並未出口制止,事情也越辯越分明。
「俞別駕,此案你有何判斷?」將人犯都帶下之後,李贄坐在公案後,一邊轉著筆花,一邊狀似無心徵詢俞別駕的意見。
「本官仍是之前的判斷:馬匪趁著混亂,營救奸細韋梨之時趁亂殺死陸公子!」
陸甫雖傷重暫時不能理事,但李司戶這郡守之位不過是暫代一二。等趙國公剿匪回京,臨州仍是陸甫的天下。而陸家死了人,怎可能將事情推到民變之上,總要有個替死鬼來洩陸家心頭之恨。阿梨與喬秦就是現成的靶子。
俞別駕一心攀咬著阿梨不放,李贄卻將水攪得更渾:「依我看,事情豈止這樣簡單。陸甫在臨州為官十年,只怕平日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