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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隨嗯了一聲,口裡說著謝謝,手上用消過毒的剪刀剪開了老人的衣物,又開啟碘伏,全部傾瀉在老人傷口處。
血很快又流出來,不過周隨已經確定,老人只是外周淺表的動靜脈出血,這種情況只要用壓迫止血,然後再送往手術室就行。
如果是內臟出血,那情況就複雜多了。
小女孩在旁邊問:「我、我還能做什麼?」
周隨伸出雙手,讓她端起那桶酒精倒在手上。小女孩剛跑了一趟,又受到驚嚇,手上顫顫巍巍的,東倒西歪地給周隨洗了手。
如果可以,周隨更想抹酒精凝膠,但現在肯定來不及。他拿起紗布,用力地壓在傷口處。
壓迫止血,常用於傷口比較小的情況,像老人這種情況,只能作為急救措施,接下來必須馬上送往醫院。周隨還需要按壓十分鐘以上才能包紮,他騰不出手,對小女孩說:「你打120。」
小女孩手忙腳亂地開啟手機,撥打120,接通之後,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便把手機放在周隨耳邊。
離這裡最近的醫院就是周隨的醫院,他向救護車說明瞭老人的具體情況和地址,甚至包括了老人的血型。
掛了電話,周隨的心情並沒有放鬆下來。
現在是下班高峰期,救護車開過來也要很長時間,拖得越久,老人的情況越來越危險。周隨按壓著傷口,潔白的紗布很快被浸透,手上是溫熱黏膩的血,膝蓋也很痛。剛才他跪下來,血液很快浸透了褲子,此時已經變涼了,貼在他的膝蓋上。
必須要早點把老人送到醫院才行,周隨抬起頭,圍觀群眾立刻對著他拍照,周隨眯了眯眼睛,被周圍的閃光燈刺得眼前發白。
「我需要一輛車!」周隨大聲道:「來不及等救護車了,請幫幫忙,這位老人需要幫助!」
「醫生,我家少爺說可以用我們的車。」一個中年人走過來,對周隨說:「車夠寬,應該可以搬運這位傷者。」
周隨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賓利suv。後座坐著一個人,穿著白色大衣,但看不清模樣。
「多謝。」周隨低聲說:「找一個板車,傷者不能動,我們用板車抬進去。」
中年人找來板車,很快便有幾個圍觀的群眾一起把老人抬到板車上,然後又一起抬到車前。中年人開啟車門,老人被抬進去,周隨跟著進去,一直沒放開手。
那個小孩也被中年人帶進來了,但後面坐不下人,中年人猶豫的時候,被中年人稱作少爺的白衣青年道:「我和他坐前面。」
他的聲音很柔和,很好聽,普通話很標準,有一種讓人安靜下來的力量。白衣青年拉著小孩的手去了前座,周隨因為動作原因看不見他的臉,只能猜測對方應該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沾滿血汙的褲子不可避免地弄髒了座椅和墊子,血腥味沖開了車內淡雅的香氣,周隨說:「抱歉,我之後會賠付清理費。」
「只是舉手之勞,您能見義勇為,制服兇手,又救了這位老人,我非常佩服。」年輕人坐在前座,溫聲道:「勇氣和能力二者兼得,我很高興能幫上忙,先生貴姓?」
他語氣真誠,聽起來是個很有教養的人。
「我姓周。」周隨說。
「周醫生。」年輕人側過臉,陽光在他身上落下好看的剪影:「他們能遇到你,實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中年人低聲問:「少爺,那和杜先生的約會怎麼辦?」
畢竟是少爺約了很多次,杜先生唯一答應的一次約會,如果遲到了,杜先生可能會不高興。
年輕人沉默片刻,摩挲著手機,準備發訊息過去告訴自己會晚點到,然而手機忽然一震,對方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