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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街區的聖誕節氣氛明顯比外面淡了很多，除了街道兩旁偶爾掛起的幾條霓虹燈，幾乎再沒有其他裝飾。昏黃的燈光下，碎玻璃和破舊的傢俱隨地可見，路邊偶爾晃蕩著幾個流浪漢打扮的黑人，他們站姿筆直而僵硬，神情陰鬱地盯著凱德的車，不懷好意地目送他們緩緩開過那條髒亂而空蕩的街道。

在看過曼哈頓的燈火通明之後你很難想像在離那個紙醉金迷的世界如此之近的地方還這樣的一個世界，就好像是被一座窮奢極侈的宮殿所環繞的垃圾填埋場，無人問津卻又真實地存在著，如同蒙了一層灰色的濾鏡。

當凱德停下車的時候，那些原本在路邊站著的黑影忽然都消失了。當地人向來反感夜間闖入這個區域的外來人，很多搶劫案都是這麼發生的。但是有經驗的當地人早已學會了避免往槍口上撞‐‐特別是看到這種suv的時候。

&ldo;等我一下。&rdo;說著凱德開啟車門。

&ldo;快點回去啦，餓死我了。&rdo;艾瑞克不耐煩地咂了咂嘴，扭過身卻見凱德從後備箱裡拿出了兩大包鼓囊囊的黑色塑膠袋。

&ldo;這是什麼？&rdo;艾瑞克一好奇也跟著跳下了車，上前隨手拉開其中一個塑膠袋的口子，往裡面一瞧卻愣住了。袋子裡面都是些花花綠綠的節日玩意：迷你聖誕樹，塗滿了金粉銀粉的星星，五顏六色、用來裝飾聖誕樹的塑膠球，紅白相間、中間扎著彩帶的柺杖糖，還有一些麵包和糖果。

&ldo;嗯……我就是在超市隨便選的。&rdo;凱德一邊解釋著一邊把塑膠袋拉去了路邊。&ldo;或許……呃……大概這裡也會有人……想過個聖誕什麼的，吧？&rdo;說著凱德做了一個鬼臉，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艾瑞克微微張了張口，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先前身周不耐的情緒瞬間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安靜的溫柔，如同漣漪一般在夜色裡散開。

&ldo;走了，嗯？&rdo;凱德放好塑膠袋，撞了撞還愣在原地的艾瑞克，&ldo;你不是餓了麼？&rdo;

艾瑞克這才回過神來，低頭無聲地裂開嘴角，笑著搖了搖頭。

凱德滿腹狐疑地皺起了眉頭，向他投去了莫名其妙的一瞥。

&ldo;沒什麼，就是之前不知道‐‐&rdo;艾瑞克撇了撇嘴，改口道，&ldo;就是沒想到你會做這種事。&rdo;

凱德聳了聳肩：&ldo;平安夜快樂。&rdo;

&ldo;你也是。&rdo;

兩人在回去路上買了美味中餐車的外帶打發了晚飯，顯然在平安夜晚上還開門的餐館實在少見。

&ldo;說起來你也真是奇怪，&rdo;回家以後艾瑞克掃了一眼沒什麼裝飾的客廳，忍不住低聲說道，&ldo;自己不過聖誕，倒是給別人買了這麼多東西。&rdo;

&ldo;誰說我不過聖誕？&rdo;凱德抬了抬眉毛，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盤他今天早上做的星形餅乾，紅紅綠綠的滿是聖誕節的顏色，他足足加了菜譜定量兩倍的食用色素。

&ldo;唔，&rdo;艾瑞克眼睛一亮，拿起一片塞進嘴裡，齒間發出一聲極其不友好的、硬邦邦的聲音。艾瑞克只覺得這個餅乾不僅硬的像石頭，還甜得他頭皮發麻，簡直完全比不上凱德平時的水平，整張臉頓時皺成了一團：&ldo;k，這特麼是什麼？！太難吃了！&rdo;

&ldo;早上沒睡醒，不小心把糖加成麵粉了。&rdo;凱德笑眯眯地把託盤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