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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起邊了的孔孟,那羅家最最要緊的飯碗帳本卻嶄新得似乎從未翻過,她一口氣堵在胸口,拿過帳本轉身就走。
而他卻在她身後接了一句:&ldo;夫人下次下手輕些,那些書是寥寥給我的。&rdo;
她差點吐血,卻還是挺直了身子,儀態萬千的走出了書房。
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這輩子已經做不了他羅萬松最愛的女人,可是,她還能做他羅萬松身邊最得力的女人。
與他齊名供奉在羅家牌位上的女人。那是她用血肉換來的,她必當以命死守。
如此一批准,羅家往上昏庸,往下紈絝,家業統統由她打理,起早貪黑,盤起頭髮由人扶著去和一群大老粗談生意,那些年頭,她吃盡了她這輩子所有的苦。
可是,那些苦永遠比不得她無意間路過童寥寥院落前聽到的一段對話。
寒冬時分,梅綻枝頭。
院落裡童寥寥的聲音嬌俏甜軟,美好得如同不知世事的女娃,她依靠在羅萬松的懷裡,與他一起賞梅。
她說:&ldo;萬松,幸虧你想了個好法子娶了那個女人,不然,砍掉腳尖這種事兒我肯定是熬不過去的!&rdo;
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寵溺地吻了吻童寥寥的額角,語氣溫柔得她想要落淚,他說:&ldo;寥寥,這種苦讓別人去吃便可以,我哪裡捨得讓你去吃。&rdo;
而她,郭英,站在這個角落裡,只能以貪戀的目光看著那依偎在一起的背影,心痛得好像要死掉一般。
她辛辛苦苦地為了他羅家,最後只換來一句&ldo;別人&rdo;。
她眾叛親離地走到他面前,最後只得到他冷漠的對待。
她將所有高傲的自尊放在他們的腳下,任由他們無情戲弄,冷眼旁觀,這是兩場不同的戲。一場是羅萬松和童寥寥的纏綿,而另一場則是她郭英可笑孤單的獨角戲。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的煙蘿院,只是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落了一路,直到入夜,直到打更,直到萬籟俱寂,直到下了那一場遺世的大雪,她都無法入睡。
於是她推窗,看見了站在她院子裡的張羅。
她知道這個男人,也知道他的心思,可是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又哪裡有力氣去回應?
她恨童寥寥,那麼她自己便不會去做另外一個童寥寥,破壞另外一個家庭。
可是,那個男人竟然說仰慕她,在看到了她畸形的雙腳後依舊能夠那樣堅定的說仰慕她,那一刻,她的心竟然有了可恥的動搖。
於是,她說:&ldo;我將你留在我身邊,好好工作。&rdo;
那時候的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她記不清了,大抵是為了向羅萬松證明:你看,這個世界上還是有男人能夠欣賞到我,欣賞到如此孤獨的我。
又或者,她只是想重新換一個人喜歡,她只是想嘗試著去欣賞另外一個人。
可是,這是一場失敗。
當張羅陷入對她無可自拔的感□/望中時,她清晰如常。
所以她明白,她不愛張羅,多可悲,她這輩子竟然逃不開羅萬松當年那淺淺的一瞥,她的一生從情竇初開的伊始就已經敗給了一個眼神。
她繼續開始了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掌管著一個龐大的羅家,卻經營不起半點自己的感情。
她和羅萬松的夫妻生活平淡到乏味,床笫之事上也不過是糙糙了事。
直到有一天,她發現自己懷孕了,也是同一天,張羅告訴她,羅萬松竟然瘋狂到想要拋下整個羅家,和一個女人私奔。
她當時幾乎要被鋪天蓋地的嫉妒矇蔽了雙眼,當下她便對張羅說:&ldo;找人綁了那對狗男女來見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