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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和淵停下腳步:「去瞧瞧有何早點, 給娘子端些上來。」
「我也一起。」關瑤上前挽住他, 見他凝目望來,還撩著眼皮歪了歪頭道:「夫君一步都不許離開我。」
裴和淵眉骨微揚, 伸手將人攬住:「好,那便一道下去。」
到了樓下,昨日與裴和淵搭話的小二見了這親密模樣,道是這兩口子已和好,便笑著打了個招呼, 還特意與關瑤說道:「那賣雲片糕的鋪子離這兒可十好裡地呢, 去了還要排老長的隊, 這大熱的天兒誰不得出一身汗?您夫婿也真是有心了。」
關瑤扯了扯裴和淵的手, 又踮腳在他耳邊說了句:「謝謝夫君,夫君辛苦了。」
熱氣拂耳,蜜語沁脾。裴和淵握緊掌中柔荑:「只要娘子喜歡。」
離了那客棧,打馬啟程行了半日後,已進大虞地界。
關瑤被帶到條溪澗旁。那溪澗位處一深山,兩側峰石嶙峋,崖壁垂著野藤。
看看那溪,又看看沉思許久的裴和淵,關瑤略作思索道:「夫君莫不是想在這處沐浴?」
裴和淵唇角微彎,似是被她逗得發了下笑,很快又恢復失神的模樣,似在追思著什麼。
他道:「曾有人……長眠於此。」
關瑤怔了怔:「夫君是帶我來弔唁誰?」她眼含重惑:「夫君生母的墓不是在江州麼?這處是?」
裴和淵閉了閉眼,陷入片刻馳憶。
暴動聲,馬兒的嘶鳴聲,刀回鞘的聲音以及……墜崖的身影。
穿腸而過的舊傷,夢斷魂勞的倩影,度如摧心摘肺般的的殘生,何時憶起,胸膛仍像被人撕開般一陣痛過一陣。
幸而,幸而這人回了他身邊,重來一世,如何都要護好她,再不讓上世那幕發生。
裴和淵睜開眼,偏首注視了關瑤片刻後,忽而沒頭沒腦地說了句:「娘子放心,傷害過娘子的人,我都會好生收拾他們,絕不會給他們好過。」
關瑤撇了撇嘴,低下頭小聲嘀咕道:「那你先自摑兩掌吧,眼下不是你在傷害我麼?」
「娘子在說什麼?」裴和淵挑了挑眉。
「在說夫君對我真好,這份情我恐怕得記到下輩子去。」關瑤睜眼說瞎,從容不迫。
陰影伏下,是裴和淵矮低了身子,將視線與關瑤持平著,鄭重說道:「我與娘子的緣分,自然不是一兩世便夠的。豈止三世,生生世世,我都要與娘子相伴。」
……是生生世世都要折磨她吧。
關瑤腹誹著,裴和淵話中的古怪之處她已過耳不入心,也懶得去探究了。
離了那山澗後,關瑤終於再次見到了紀雪湛,正逢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數落著岑田:「我紀家待你不薄,你說叛主便叛主,對得起我們麼?又想過你祖父祖母今後該如何自處麼?」
岑田一語不發,任他指責。
紀雪湛罵來罵去也就這麼幾句,幾天了這人連個音都不回他,更使人憋著氣沒地撒。
他咬著牙甩了甩頭,恰好望見關瑤,兩眼霎時雪亮起來:「表姐!」
邊喚著,紀雪湛便打算奔向關瑤,可小臂卻被岑田拽住。
岑田低聲道:「小郎安分些,莫要為難小的。」
「嘖,放開小爺!」紀雪湛氣不可抑:「跟我表姐打個招呼怎麼就不安分了?我都幾日不見她了!」
岑田不為所動,仍舊抓得他鐵緊。
裴和淵帶著關瑤步近,才拿眼風帶了下岑田,本是示意她可以鬆開紀雪湛的,可自己的小臂卻被人狠狠擰了一把。關瑤在旁嗔斥他:「不許看旁的女子!」
腳步停住,裴和淵將眸光落在關瑤身上,須臾故意說了句:「擰得有些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