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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揚揚的灰塵在陽光下飛舞,一開啟門,周天就差點被迷了眼。
算起來他真是許久沒回來過了。
桑田好奇地從他背後探出頭,打量著這件小小的屋子。
進門只有幾張桌椅和一張床,是周天一貫的簡潔。靠北還有一個小房間,看過去有灶臺和煙囪,應當是廚房。
周天簡單地將灰塵掃了一下便開始翻箱倒櫃。
桑田看著他動作,抿了抿唇,努力將異樣的表情壓下去。
她僅僅是看便能看出來周天已經毒發,估計過不了多久連站起來都成問題——現在他居然能表現得像沒事人一樣。
之前包個傷口都喊疼的和現在這個真的是一個人?
周天在前面走,桑田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幫他幹活,不一會兒就將房間收拾得勉強能住人。
「被褥被蟲咬了一點,」周天把被子抖出來,看到桑田被嚇得後退一大步,「……,不嚴重,曬曬就好了。」
他原本想自己出去曬,想了想還是把被子遞給桑田。
桑田有點害怕,猶豫了一下才慫慫地接過來。
「其他沒什麼問題了,」周天努力笑了笑,「就是沒吃的。」
他轉頭向窗外看了看天色:「我去幫你抓點魚。」
桑田嗯了一聲點頭,周天走了兩步,卻突然在門口頓住。
他回過頭來,僵硬著沒有表情,臉頰兩側的肌肉繃得極緊。
「也許我不太行。」他抬了抬嘴角,想讓氣氛輕鬆一點,卻好像沒有成功,「這一頓可能你要靠自己了。」
桑田愣愣地抱著那一團被子,隨即飛快反應過來。
「不用!」她著急得語速都快了好多,「我把被子曬了就出去找吃的!」
周天咧了咧嘴角坐到了最近的椅子上。有一瞬間,他頭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想休息,似乎連說話都覺得累。
可下一刻,他重新看向桑田,神色間帶了點懷疑:「你知道什麼能吃嗎?」
桑田的表情空白了一會兒。
有那麼一段時間,她真的在考慮什麼東西能吃。但緊接著她意識到,如果自己答不出來,周天怕是會繼續硬撐著出去。
「吃……抓魚?」她說。
周天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一言難盡道:「你知道怎麼抓嗎?」
「呃……」桑田這時也發現剛剛的回答好像在夢遊,急忙定下語氣道,「我好歹是個楚國巫女,雖然不知道什麼東西好吃,但看出它能不能吃還是沒問題的。」
周天哦了一聲,這才放下點心來。
「總之你就在這裡呆著,」桑田做出兇巴巴的樣子,命令周天,「最好躺一會,別管這些有的沒的了——我不會讓你餓著的!」
周天這才笑出來:「好。」
桑田又看了看他,抱著懷裡的一團被子出去了。
看到桑田出門,周天終於長呼一口氣,仰頭閉上眼睛,難掩疲憊之色。
難言的灼燒感已經從心肺蔓延到了腸胃,腦袋沉重無比,身體與感覺不知何時成了負擔。
可真疼啊。
風信堇是必死的毒藥。
周天或許不知道,可桑田卻一清二楚,如果找不到解藥,周天再能撐,也就這十天半個月的事情了。
胡亂把被子晾在外面,桑田沒有回去,她匆匆抹了把臉,提起精神走上了來時的小路。
並沒有找吃的,而是找藥草。
她天生就有辨別藥草的能力,知道把它們用於救治上的辦法。
只有與風信堇伴生的植物能解風信堇的毒,但怎麼可能甘心就這麼認命。
離楚國這麼遠,雲夢澤裡的很多植物桑田根本就不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