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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命的孩子接回謝府,我們謝氏終歸是不能無後。”
說完謝侯便一拂袖,便走出了她的庭院,崔流光身子卻是被抽走了氣力一般,雙手支撐在桌子上,一點一點地癱坐了下來,燭火明明滅滅,雖是夏荷初盛的季節,卻是怎麼也趕感不到一絲一毫的暖意,崔流光靠著桌子肚腳,將自己包裹在雙臂之中,抵禦著一陣一陣交織而來的寒流,然而無論如何都不得章法。
當那個眉眼清秀的孩子被帶到自己面前時,謝侯恍惚是回到了二十五年前那段肆意張揚的蔥蘢歲月,鮮衣怒馬揚鞭縱越在五蘊城之中,一夜便踏進了全城的花,醉裡夢鄉那些姑娘柔軟的腰肢,輕歌曼舞,美妙歌喉,一切的濃墨重彩都飛旋到自己眼前,彼時的慕詩客面帶著一層重紫色的紗巾,坐在水榭之上,勾腕撥絃,不知迷倒了多少人,他也不過是一個剛剛弱冠的男孩子,自然是拜倒在了佳人的石榴裙之下,成為了她的入幕之賓。然而,過了一段時日之後,醉裡夢鄉卻是新來了一個嬌嬌怯怯的“官家小姐”,她因為受到祖父的牽連,而被充了妓子,即使有數不盡的錢財,還是無法為其贖身,不知怎麼一回事,他的目光就膠著在了這個如小白花的女子身上,再也移不開,情到濃處時,自然是花前月下山盟海誓的,只是,當自己與崔家小姐的婚約下來時,才發現自己的力量是如此之小,與家族相鬥,就像是一隻蜉蝣,隨時隨地都可死,於是,他便硬生生地剜去了在心頭的惦念,轉頭在面上掛起了笑容,熱熱鬧鬧歡歡喜喜地娶了崔氏流光,和她相敬如賓一路扶持走過來,心中卻是不甘的,甚至在朝堂上做了這麼多“大不敬”的事,也不過是為了證明有能力左右自己的命運,再也不需要像二十五年前那般,受人擺佈。
眼前的孩子雖然穿著粗衣粗布,神情卻是淡然的,一點都沒有因為他是謝侯而顯得唯唯諾諾,關於這一點,他很欣慰。
“你娘……她還好嗎?”謝侯試探著問了一句,手心卻是一片濡溼。
“她在五年前便去世了。”年輕的男子規規矩矩地長身玉立。
謝侯盯著這個“兒子”,想要在他身上找出一些他們兩個人的曾經,卻發現自己竟然連著她的面貌都已經記不起來了,只記得那一個嬌羞的小人兒,綻放在他單薄的青春裡,為著他二十五年前的人生添了一抹淡粉色。
至於那一彎眉毛是遠山眉還是柳葉眉,卻如如何都回憶不起來了,於是,謝侯便嘆了口氣,吩咐道:“管家,好生照料少爺。”
人精似的管家早已打點好了一切,謝沛傑便頂著謝家二少爺的身份住了下來,請帖也是早早發了出去,名義上卻是謝侯爺過壽,整個五蘊城暗裡卻是早已知曉了謝侯年輕時一夜風流,留下了一個私生子,這些達官貴人的風流韻事早已算不得什麼,多數人連連覺得謝侯有福分,老天待謝氏還是不薄的。
七十二,我不殺伯夷,伯夷卻因我而死
謝時行將自己鎖在小院子裡逗弄著一隻通體黑色的九宮鳥,那隻鳥兒的黑色尾羽裡摻雜著綠色。從喉頭至前頸中卻是帶著紫色,隱隱看去,腹部帶著藍紫銅色,腹中央和尾下覆羽羽端具狹窄白色羽緣,它的爪子上縛著一條細細的金鍊子,九宮鳥的喙不住地開合,吐出的音較為古怪,然而細細聽來,卻是在吟著一首詩:“昔為匣中玉,今為糞土塵。朝華不足歡,甘與秋草屏。”
迴圈往復,詩尾連著詩頭,一刻都沒有停止。
“阿九,你是不是也在想著綠珠,所以才會這般一刻不消停吟著她作的詩?”謝時行伸出手摸了摸九宮鳥身上的羽毛,順滑如一匹上好的絲綢,阿九伸過喙,輕輕地啄了啄他的手,然後房間裡便出現了“綠珠綠珠綠珠”的聲音。
謝時行在阿九的碗口中撒了一把米粒,思緒卻是飄散到了遠處。
近日以來謝府倒是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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