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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含淚冷笑道：&ldo;便算是我將綠珠給了你，你又能留下我的命嗎？&rdo;

孫秀生生道：&ldo;我從頭到尾不過就是想要一個綠珠罷了，你若是給了我，我便算是為了她，也會留下你一條命的。&rdo;

我心下一憾，不得不說，確實猶豫了一瞬。可轉即，卻持著以往霸氣，與之道：&ldo;便算是死了，也不是你的。&rdo;

想來，如果不是這一句，我應該也不會死的這麼快。

孫秀只消半日時間，便查封了金谷園。我被通知隔日問斬。算算時間，我的珠兒，此刻應該已經離開河陽縣了。

我安心在監牢中等著，一生之中，從沒這般安心過。其中，未想孫秀又來見我，與我生冷發洩：&ldo;你這自私的人，是你逼死綠珠的是不是？你根本沒有資格愛綠珠，綠珠那樣好的一個女子，你竟這樣生生將她逼死？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跟我在一起，你真的可以留下一條命的，你為何這般？為何？&rdo;

我斜斜睨了他一眼，雖如今看他，不是很恨，但仍不肯放口，與之冷嘲熱諷道：&ldo;孫秀，你這豎子少噁心我了，你與珠兒見過幾面？不過是美色所惑，竟然還說我沒有資格？你又有多少資格？倘若珠兒長得無比醜陋，你會愛上她嗎？&rdo;

&ldo;你這話什麼道理？倘若綠珠姑娘醜陋，你又會愛上她嗎？你也不過是看上她的一張臉不是？&rdo;

&ldo;自然，但我更有時間去愛她的人，比起你，我要更加了解她。且她也愛我。綠珠從生到死，心中都只有我一個，日後被寫在史書上，故事裡也只有我與珠兒，你孫秀，不過一個獐頭鼠目的小人罷了！&rdo;

孫秀猛地指向我，目光憤恨至極：&ldo;你！好！石崇你竟還想要留在史書上，我成全你，但你放心，故事裡的你與綠珠，絕對不會是你想像之中的那般。我要讓所有人都認為是你逼死的綠珠，是你拆散了我和綠珠！&rdo;

我晃晃悠悠著起身，特意揚起笑顏，與孫秀指點道：&ldo;你便這般嘴臉去與史官說好了，看他會不會將你寫成一個猥瑣痴漢。&rdo;

孫秀不再回話，轉身揚長而出。我將身倚在石牆之上，望著高牆中央的小小視窗，自顧自喃喃道：&ldo;珠兒，你信我，我真真愛你的全部。&rdo;

從一張臉，蔓延到你的全部，便算是緣分使然，又怎可以說不是愛呢？

翌日午時，我被押送到東市刑場。碰巧遇見潘岳，這傢伙如今亦是灰頭土臉，滿身血澤，碧玉般的姿色襯著縷縷白髮，與我慘然一笑道：&ldo;季倫？&rdo;

我愕然良久，腦中恍然浮現出昔年，初遇潘岳時，對方那張碧玉傾國的容顏：&ldo;檀奴，想不到，我二人還是未有逃過此劫。不過好在，還有你陪我。&rdo;

潘岳柔和一笑，與我提醒道：&ldo;季倫，一語成讖，我倆果真&l;白首同所歸&r;了。&rdo;

我頓然，與之念道：&ldo;春榮誰不慕，歲寒良獨希。投分寄石友，白首同所歸。&rdo;

潘岳亦笑，湊近我時，與我黯然道：&ldo;我很開心，等了半生，終於能去見容姬了。&rdo;

我最後一笑，為潘岳慶幸。只不知為何，頭頂刀光一閃的瞬間，心中卻諷刺念起：&ldo;珠流光下凡塵仙姝……&rdo;

珠兒，我愛你半生，耽誤你一世。如今舍了自己，拿命來償你後半生安穩。

但願，你莫要辜負我，黃泉路上，我等你來與我一同，生生死死，永不分離。

☆、番外終結

三十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