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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澤聽了這句，只好低頭走上玉臺，卻見那天階盡頭遙遙立著一位仙姿華貴的女仙，形貌雍容無比，周身更是華光耀眼，令他幾乎不敢仰視。他原先便聽說過西王母是上古之神，想來自是法力無邊，不會輕易認錯人，然而終究覺得不敢相信，忍不住問道：&ldo;難道我……真的是什麼北辰九曜帝君麼?&rdo;

西王母垂眼向他看來，緩緩道：&ldo;帝君歷經劫難，失了仙身，又無元神，自然毫無記憶。&rdo;

雲澤茫然垂首：&ldo;那可否請上仙告知，我究竟經歷了何種劫難?&rdo;

西王母淡淡搖頭：&ldo;帝君既無記憶，便是聽人說起先前種種，想來也並無感觸，不如自己去看一遭前塵舊事，如何?&rdo;

雲澤愣了一愣：&ldo;怎麼看?&rdo;

西王母伸手一展，瞬息便將他周遭玉臺化作一汪雲霧繚繞的池水，低低道：&ldo;輪迴池中自有因果，帝君，請。&rdo;

雲澤怔怔看向那汪池水，無知無覺地向前走了兩步，只見那池水中的霧氣便如活物一般纏了上來，一把將他拉了進去。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重重雲霧散去之後，前方赫然出現一座凌天豎立的巨大青石，青石周遭古松林立，山霧繚繞，上寫著&ldo;披雲崖&rdo;三字。崖下的廣闊空地上，三千弟子正整齊地盤膝而坐，聽上方的白髮老者朗聲講經。

他遙遙站在一顆古松下面，百無聊賴地等了許久，才聽那講經之聲漸止，而後弟子們陸陸續續起身退下，從他身邊走過時，皆稽首問禮：&ldo;小師叔。&rdo;

他只微微一笑，當做回禮，目光挨個從弟子臉上掠過，又飄然抬眼，望向他們身後。正在這時，有幾個與他相熟的弟子走了過來，三三兩兩地向他嬉笑道：&ldo;小師叔，你那紅毛小徒兒又闖禍啦。&rdo;

他聽了這句，倒並不詫異，只微一挑眉：&ldo;哦?&rdo;

&ldo;他今日在師尊講經時昏睡了過去不說，醒來又和兩個弟子扭打到了一處，鬧得師尊三乘道法也未講完，師尊說要讓小師叔領他回去，好好管教呢。&rdo;

他又笑了一笑，點頭道：&ldo;果然是該管教管教。&rdo;

他待弟子們素來隨和，年紀又輕，弟子們雖喚他一聲小師叔，但對他倒也沒有多敬畏，此刻便又圍在他身側嘻嘻哈哈說了幾句閒話，這才告退離去。等這些弟子們皆都散去，他才看見一個紅髮的小小身影向他跑來，那孩子頭頂晨起梳好的髮髻倒有大半散落了下來，小臉上滿是戾氣，一雙紅瞳更是亮得如同灼燒的炭火，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袍角，氣呼呼地道：&ldo;師父，他……他們都欺負我!&rdo;

他有些好笑地低頭看著這個氣得烏眼雞似的徒兒，伸手一把將他抱起，安放在自己肩上，而後又撫著他那頭亂髮，溫聲道：&ldo;怎麼了?&rdo;

&ldo;九皋和允參他們兩個，趁我睡著拿石塊丟我，我都猜出是他們兩個了，他們竟還不承認!我正要打他們一頓出出氣，誰知卻被掌規弟子揪了出去，而後掌門師伯還把我訓斥了一頓，我……我可再也不要來聽這什麼破道法啦!&rdo;

他聽徒兒越說越不像樣，終於換了□□的口吻道：&ldo;這三乘道法是道家至上經法，不許胡說，&rdo;而後緩了緩，又道，&ldo;你自入門以來，一直隨我偏居瓊華殿，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與諸位同門一起聽課，為何不肯平心靜氣，多於師兄弟們結交結交，也免得日後過於孤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