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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被逼瘋了,最後兩句完全在怒吼。
國際航班旅程長而累,商務艙內原本靜謐無聲,此刻卻被少女的崩潰控訴所充盈。
旅客紛紛側目,許是宋知哭得太悽厲,甚至有人立刻叫來了空乘。
年了,江舒月更過分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但周亦嬋都逆來順受,再壓抑也從沒像此刻般在她面前崩潰大哭。
「什麼情況,我特意買的商務艙,居然也有小孩撒潑啊?」
「不是小孩兒,好像是兩個高中生,別是鬧矛盾了吧……空姐呢,快去看看怎麼回事。」
「嘖嘖,怕不是塑膠姐妹花掰頭,登機就開演好戲,這商務艙的票真沒白花。」
「我聽到她說拷問啊錢啊什麼的,怎麼感覺像是哭的那個被欺負了誒。」
一聲聲揣測傳來,情況陡轉直下,而宋知又不管不顧地嚎啕大哭,江舒月登時懵了。
她從前的欺凌都是隱秘無聲的,怯懦內向的周亦嬋亦從未不顧臉面地當眾發瘋,這完全超出了她的計劃範圍。
她竟破天荒地對著周亦嬋慌了神。
江舒月並不想將事情鬧大,眼見著空乘越走越近,她下意識地湊到宋知耳邊威脅:「別哭了!再哭我立刻公佈你的日記!」
宋知才不管,反而大放悲聲,哭更響亮了。
江舒月人都已經在飛往英國的航班上,當然不可能真的公佈自己握住的唯一籌碼,一咬牙在宋知面前蹲了下來:「祖宗,這次你贏了。」
或許是周遭探究與懷疑的目光太多,她本又是霸凌者,不想事情鬧大變得複雜,空乘的逼近與乘客們異樣的眼神令其也有些無措。
緊接著,江舒月竟擠出假笑,放下身段就像哄真心朋友那般誘哄道:「不是,亦嬋你別哭啊……是我誤會你了行不行,抱歉,是我不該懷疑你!」
惡魔竟第一次低下了頭,若是周亦嬋本人在此,恐怕會極度地難以置信,甚至是受寵若驚。
而宋知卻不會傻到對方一服軟就真止哭,那樣目的性太強,也太假。直到空乘過來,她都還在大哭。
但當空姐溫聲詢問時,她卻一直搖頭,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歉:「抱歉,我受了點委屈,我朋友是來哄我……抱歉,我會快點平復,不打擾、大家休息。」
當事人不願說,空乘自然也不好多問;女孩哭聲那樣悲痛,旅客也不好責怪;宋知如此發瘋,江舒月更不便再繼續刺激她。
結果——
伴隨著宋知的哭聲漸小,整個機艙的人也都累了,大家不約而同地維持了寂靜。
裝瘋半小時,宋知如願換來整個航程的平靜。
而也是獲取這安寧之後,她才分出心來體會自己的第一次飛行。
宋知從小都跟著母親過緊巴巴的日子,就連畢業遠赴海市她也捨不得買機票,寧可在火車上搖晃整夜。
未曾料想,才不到半月的時間,連坐紅眼航班都要肉痛的她,此刻居然已身在國際航班的商務艙內。一側目,便是千里浮雲,萬丈金光。
少女不住地側首,又拿出周亦嬋贈她的單眼相機咔嚓幾聲。尤其是至傍晚,舷窗外天際藍一層粉一層又橘燦燦,像一副莫奈油畫,而她好似踏在白滾滾的雲海上朝畫中走去。
熱紅酒擺在手畔尚未開動,可宋知卻已有醉意。
她如痴看著絢爛天際一點點藍透,變成海化作緞,零星的閃綴於其中。
與周亦嬋交換這麼多天以來,她第一次地抽離失敗,沉入到了公主美夢。
彷彿她就是一位真正的大小姐,可以為任何事肆意揮霍。
直至飛機在希斯羅著陸,江舒月那張討人厭的臉撞入眼中,宋知才猛地清醒。
她回到現實,被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