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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喵」在裴雨延腦子裡炸了雷,他想起剛才給黎青崖變的小貓擦腳時軟軟的觸感。小貓似乎並沒有隨著黎青崖的恢復消失,是跑到了他心底,調皮地跑來跑去,拿他的心當貓抓板。
不過不管心底再刺癢,天澤城城主的臉上還是一派風雲不動,沉靜到讓人心生敬畏。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黎青崖的腦內也炸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試圖從裴雨延懷裡站起來好好說話,但徒勞地掙扎一陣後,還是手腳無力地跌了回去——雖然恢復人形能與小師叔相認,但也意味著所有傷痛都會回來。
裴雨延抬手摁住他:「靠著吧,沒關係的。」
——如果是青崖的味道,那麼忍一忍還是能習慣的。
他正欲問當前的情況是怎麼回事,卻見黎青崖突然抬手捂住嘴,「嘔」的一聲過後,大量的血從他指縫裡冒了出來。
黎青崖想兜住嘔出來的血,但殷紅的液體依舊順著他的指縫溢位,沿著手臂生長出枝節,最後在裴雨延衣袍上綻開猩紅的梅花。
——這太失禮了。小師叔都容忍他靠著了,他卻寸進尺地把血吐到他身上,小師叔這麼愛乾淨,絕對會嫌棄他的吧。
他連忙道歉:「對不起。咳咳……等弟子傷好了,幫小師叔洗衣服。」
聲音本就氣若遊絲,還時不時的帶著咯血聲,聽著他這樣說話,裴雨延覺得彷彿有一根堅韌的線,勒住心臟。
他扶起黎青崖,強硬地掰開他捂嘴的手,任由鮮紅的血沾染上白淨的面板。
吐出的血顏色鮮紅,沒有破碎的肉塊,不是中毒,內臟也沒有受傷。
但這並不表示黎青崖的情況不用擔憂,他反而因為自己看不出問題而愈發擔驚受怕:「發生了什麼?」
黎青崖現在腦子裡儘是些紛雜的思緒,難以集中注意力。盯著裴雨延染血的手,他冷不丁地想著:世人說天澤城主的手從不沾血,哪怕是殺人時亦是。但是這不沾血了嗎?修界人果然愛吹牛。
他看出了裴雨延眼底湧動的心疼與擔憂,但不明白為什麼小師叔會對他這個只見過兩面的師侄這麼上心。就像他不明白自己變成一直滑稽短腿貓後小師叔為何依舊能認出他,明明連他都沒抱希望的。
雖然覺得給自己小師叔發好人卡怪怪的,但除了說裴雨延是個好人,黎青崖還真不知道怎麼形容。
他完全不瞭解裴雨延,不明白這個寡淡的男人那些細微的情緒起伏的緣由。
面對裴雨延的擔憂,他笑了笑,輕描淡寫道:「小事,就是不小心掉進了血魔池,喝了幾口池水。」
血魔池是什麼裴雨延自然知道,也清楚掉進去有何後果。
小事?他不悅地沉下眼,擰起眉頭。
這個情緒還蠻好分辨的,是生氣。但黎青崖搞不懂原因。
小師叔生氣了?怎麼就生氣了?
——老師!這個閱讀理解好難,他不做了!
就在他苦惱之時,忽然裴雨延將他往懷裡一帶,轉了個身,緊接著房間的門被震開,夏戎立在門口。
久侯裴雨延無果的他隱約感覺情況不對,破門而入,果然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景象。
看著抱在一起的師叔侄,墨宗宗主久違地有了一種天時不眷的感覺。不到一刻鐘而已,他們便能相認,是他夏戎運氣太差,還是他們默契太好?
見到夏戎,裴雨延頓時想起了他先前的欺瞞,再看到黎青崖在墨宗受了這麼大的苦,怒從中來。
話還沒有說上,一聲錚鳴,裁雪出鞘,裹挾著凌厲劍意朝夏戎襲去,夏戎反應迅捷,腳一蹬後退,同時招出自己的武器抵擋。
這是裴雨延的本命靈劍「裁雪」,他可不會託大到徒手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