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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也有人試圖幫他,卻在中途畏於艱難放棄,他又掉回深淵,什麼也沒改變。
他想不通,明明早就不對旁人抱有期待,為什麼還會希望這個女人不一樣?
他垂下眼——快說些虛偽敷衍的話,如此他也好及時斷了念想,不至於在被丟下的時候遍體鱗傷。
雖然心底這樣想著,但手卻抓緊了黎青崖的衣袖。
黎青崖沒有說出他想像中的話,但也沒有保證什麼,而是意味深長地感嘆:「臭小子,你不能總想著別人給你什麼,得想著你能讓別人給你什麼,想要的東西得靠手段爭取,也只有這樣得來的才穩當。」
無論修界還是凡世,都是這個道理。
就好比他能吃聶清玄軟飯只是靠徒弟的身份嗎?當然不是,你看聶清玄對明奕澤就很一般嘛。
這要歸功於他多年的忍辱負重、綵衣娛親,要他軟飯硬吃,你看老東西揍不揍他。
大師兄?大師兄不一樣,那是父愛。
綜上所述,如果這小子只是因為自己又弱又慘便覺得他該幫他,他也會幫,只是方式與力度會不一樣。別人施捨的,和自己爭取的,不一樣。
少年似乎聽懂了。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頭看著黎青崖:「你說過只要我告訴你我看到了什麼,你就可以帶我去仙門!」
黎青崖沉默地看著他,直到把少年看得忐忑不安才開口回道:「可以。但你要知道,修界對你來說未必是好地方。」
他繼續解釋:「你不一定是修仙的材料。沒天賦的人再刻苦,也如同漏瓢打水,毫無作用。屆時你身邊的人一直年輕,但你會一點點老去、變成一抔無人記得的黃土……」
這樣的人,黎青崖不是沒見過,是見過太多了,耗盡一生,卻只能不甘地死去。對人來說最殘忍的不是看不到好東西,是看到了,卻夠不到。
他問少年:「你能接受這樣的未來嗎?接受的話,我就帶你去。」面對新事物不能只想著最好的可能,還要想著最壞的可能。
這番話無異於當頭涼水,澆滅了少年對修仙的熱情。他當然接受不了,但如果就此錯過觸及那個世界的機會,他也會憾恨一聲。
所以哪怕是飛蛾撲火,他也想試一次。
他準備給出回答,黎青崖卻打斷了他:「別現在給我答案,再仔細想想。先告訴我你知道的事吧,放心,我不會賴帳的。」
……
救下少年時就是黃昏,回到客棧時天已黑盡,方將少年送回房,黎青崖便收到一道傳訊,翻手拿出玉簡,染月驚恐喑啞的聲音傳來:「仙子救命!」
意識到多半是魔修出現,他起身就要趕去,少年抓住他的袖子:「不要去!你明明都知道了她不是好人!」
黎青崖回道:「就是因為她不是好人,所以我更要去。」
少年意識到自己拗不過他,一咬牙,將一樣東西塞進他手心:「回來還我!」
攤開手一看,是個平平無奇的護身符,但看少年鄭重的模樣,應該是挺重要的東西,黎青崖心底一暖,咧牙笑了:野小子也不是全都不討人喜歡嘛。
雖然覺得沒什麼用,但為了給少年一個安心他還是收著了。
臨走前,他又想起了什麼,折返道:「對了,給你自己想個名字吧,三狗兒、鐵柱兒這種不算,帶名帶姓的。」
無論少年隨不隨他去修界,他都會給少年一個新的生活,而新的人生,需要新的名字。
少年:「你給我想。」
黎青崖一口回絕:「自己想!」雖然接納了少年,但這不表示他不討厭野孩子了,賜名這種因果還是免了。
少年讓步:「那你全名叫什麼?」
「聶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