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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月的侍女霜塵是跟著邵玲兒一起來的,她紅著眼走上前,在眾人面前開啟一個匣子:「這是姑娘要我保管的東西,說是有一天她回不來了就開啟。但奴婢覺得自己辦不好這麼大的事,所以想求仙子們幫忙。」
匣子裡面是煙柳巷近千名妓子的身份憑證與用作遣散費的銀票。
厚厚的一摞憑證,每一張都是一個妓子的未來,陌織煙心頭微震,轉頭望著煙柳巷的斷壁殘垣,低嘆:「結束了。」
……
幫霜塵將大部分\身份憑證發放下去後已到了中午,他們沒有理由再留在毓城,打算在客棧稍作休整便啟程回宗門。
客棧恢復男裝的黎青崖走出門,魂不守舍的他差點直接撞到了邵玲兒身上。
邵玲兒扶住他,東看看,西看看:「黎師兄,你撿的那個小傢伙呢?」
黎青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他自己走了。」
「唉!」忽然,邵玲兒扯了扯他的袖子,指著客棧門口,「那個是不是他?不會是來找你的吧。」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確有個容貌艷麗的少年站在門口,執拗地盯著每一個進出的人。正是幾個時辰前被他丟下的宴笙簫。
他收回目光,冷淡回道:「不用管他。」
黎青崖今天著實冷漠,邵玲兒覺得十分古怪:「發生了什麼?他惹到你了?」
黎青崖:「什麼都沒有發生,莫要亂猜。凡人有凡人的命數,修士不該管太多,結下過多因果,於修行無益。」
這回答儘是套話,聽出他的敷衍,邵玲兒不滿撇嘴。
又等了一會兒,所有人都收拾妥當出來匯合。
見人到齊,陌織煙開口:「走吧,趕緊回宗門。」
他們一行男的俊女的靚,頗為惹眼,但明眼人也能看出這群人身份不一般,不可招惹。
宴笙簫也看到了他們,但他未與黎青崖之外的人打過照面,而黎青崖又換回了男裝,所以在他眼中這只是一群陌生人。
出門時,黎青崖目不斜視地與他插肩而過,墨灰色的衣袂飄飄,鴉青的長髮拂動,如玉似竹,卻唯獨不像嬌麗柔美的聶青青。
宴笙簫忽然開口叫住他們:「你們見過一個女人嗎?她穿著白衣服,戴面紗。也是仙門的人。」
他不敢肯定這群人也是仙人,但不願意放過一點可能。
以前他還覺得那些在被拋棄後還卑微哀求男人迴心轉意的女人都是蠢貨,但現在他也成了一樣的人,畢竟和留在那個人身邊比起來,尊嚴真的不算什麼。
眾人古怪地看向黎青崖,穿白衣服帶面紗的仙門女子,除了陌織煙便只有女裝的他了。
「沒見過。」黎青崖丟下這麼一句,抬腳便走。
其他人猶豫了一下,也隨即跟上。有疑問可以稍後問,沒必要再這裡揭穿自己師弟\師兄。
又一次失望,宴笙簫的眼神更黯淡了。他無助地站在路邊,活像只被遺棄的幼犬,嗚嗚哀鳴。
聶青青。
曾經懷著希望與欣悅刻在心上的名字開始流血、化膿……所有的眷戀與傾慕變成了恨意。
為什麼這麼對他?為什麼?
滿心的不甘得不到答案,悲慼在口腔裡發酵,化成一嘴腥甜。
……
甩掉少年後,黎青崖的心情明顯更糟糕了,一路黑著臉一言不發。
「那個少年?黎師兄撿回來的啊。」邵玲兒在後面給師妹們解釋原委。
「可能是想去仙門所以纏著黎師兄,把黎師兄惹煩了吧。」她這樣猜測。
「問道峰今年不收徒吧。」
「所以說啊。」
有師妹這樣感嘆:「那少年真好看,要是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