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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頭,殷血寒在墨宗的藏書庫翻查典籍,尋找取出魔靈珠的辦法。
一陣氣流波動,一個與他有六七分相像的男人出現在本來空著的軟榻上。
男人玉冠束髮,身著黑白二色金龍紋的修身長袍,黑色的腰帶勒出一截勁瘦的腰身。眉細,眼長,薄唇似血,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刻薄邪肆的俊美。
他張嘴便是嘲諷:「你還真去把那破爛玩意兒找回來了。」
殷血寒沒有理他。
男人斜倚靠背,姿勢慵懶,搭在膝上的手有一下沒一下摩挲著腕上的珠串。
「何必翻找典籍,把那正道弟子氣海剖開取珠便是。連這樣的事情都做不了,你可真是……優柔寡斷,難成大事。」
張口閉口的貶低諷刺惹惱了殷血寒,他將書一合,惱恨地看著男人:「莫把我與你相提並論。你既對魔皇遺物沒有興趣就不要干涉我的事。」
「你的事?」男人反覆咀嚼著殷血寒話裡的詞句,語氣幽微,「什麼叫——你的事?」
書閣裡忽然空氣凝滯,威壓陡然暴漲,殷血寒在這股針對他的壓制下難以動作。一陣無形氣勁掃向他的小腿,他抓住書架欲穩定身形,但堅持幾息後還是不支,跪倒在地。
夏戎居高臨下地看著明知徒勞卻還在咬牙掙扎的他,眼神漠然得像在看一隻蠕蟲:
「你不過是我的附屬品,有什麼權利和我分你我?像你這樣天真愚蠢而缺乏實力的存在,唯一的作用便是乖順地為我所用,而不是搞些無聊的小動作、做個惹人發笑的蠢貨。」
夏戎不喜歡殷血寒,他身上的性格品質是夏戎不認同甚至討厭的。偏偏殷血寒又是從他身上剝離的半身,他的人格源自他這個本體,那些被他深深嫌惡的德行,都是他擁有或者曾經擁有的。
殷血寒的存在就像一面照出他「蠢樣」的鏡子,因此夏戎更厭惡他了。
他知道殷血寒也同樣憎恨他,然而化身與本體的互命共生屬性註定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像兩個畸形的連體嬰,明明受夠了對方,卻還是不得不綁在一起。
臨走前夏戎幽幽警告:「早點把那正道弟子處理了,莫讓我來動手。」
待其的氣息徹底消失,殷血寒才恢復行動能力,他動作遲緩地爬起來,在方才的掙扎中崩裂的手掌撐著書架,留下一排鮮紅的印跡。
寂靜的藏書樓裡迴響起嘲諷又悲涼的低笑:墨宗大聖子?一個物件而已。
……
墨宗地牢,不眠不休和珍珠雞對峙三天的黎青崖形容憔悴。
要說前幾天他的靈力是「布靈布靈」忽好忽壞,這幾天就是「不靈不靈」的毫無反應。以至於他連一群雞都無法抵抗。
一間牢房有十幾步橫寬,他卻只能可憐兮兮地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而不遠處,一隻珍珠雞母雞帶著一群毛茸茸的小雞崽兒耀武揚威、橫行無忌、囂張霸道。
忽然,安靜的地牢裡響起一聲尖銳的「嘎吱」的開門聲。黎青崖抖了一下,扭頭扒著柵欄,殷切地看著地牢入口。
來的正是他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殷血寒。
殷血寒這幾天忙著查典籍,同樣不眠不休,兩個熊貓眼的人對視了一眼,倒看出幾分同病相憐的味道。
「聽說你吵著要見我?」
黎青崖臉色蒼白,氣若遊絲,捂著胸口乾咳了兩聲才虛弱開口:
「前輩,我大概撐不下去了……最近發生的一切,都是我命苦,不怪前輩和前輩的下屬。說來我死了也好,這樣前輩就不用苦惱,能直接拿到魔靈珠了。但我現在還有一個心願,就是希望前輩拿到魔靈珠後,能把我的屍體送還給我師父,這樣我死也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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