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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珩瞳孔一凜。
謝景開口時,聲線平穩,語調冷靜,「我知道也許你背後勢力龐大,單論這些,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要是敢傷害白夜,我敢肯定——」
雷珩彬彬有禮地挑眉,「肯定什麼?」
「我會親手殺了你。」謝景冷聲,一字一句,「你會死在我的手上。」
兩人彼此對視,瞳珠猶如毒蛇,淬滿森寒逼迫的冷光。
良久,雷珩慢慢站起身,從衣兜裡摸了支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謝景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他開口說道,「還是不要走到這一步才好啊。」
謝景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依舊緊緊盯著他。
雷珩並不在意,一手插在衣兜裡,說著,「其實我也不想傷害你的,畢竟我和白夜那麼多年的感情了,讓他做抉擇,我也很為難。今天這件事,要不要給白夜說,你自己決定吧。」雷珩笑意不明,「不過,正如我所言,我和他那麼多年的感情,我倒是不覺得白夜會站在你那一邊呢。」
謝景,「……」
雷珩扯了一抹略帶歉意的笑容,轉身離去。
直到雷珩身影漸遠,謝景才終於脫力一般,大口呼吸起來,他指尖不自覺掐進手心,他甚至沒有察覺到任何痛感。
謝景不清楚這段往事,他不清楚雷珩口中所謂的全部都死了到底是什麼一個概念。
他慢慢蜷起身子,抱住自己的膝蓋。
如果真的和他有關,亦或者和他的母親,任霄、任歌他們有關,那無論如何他都是會被牽扯其中的。
他從來都沒有逃出來——
天地間浩渺的荒風於此刻一股腦地吹襲而來,吹動得那地上的草葉如同一圈又一圈的波浪,他彷彿裹挾在著洪流當中,往遠方飄蕩而去。過往一一浮現在眼前,那些滿心怨毒從未消逝。
「你要知道,你在外面像條狗一樣的時候,是我把你撿回來的,不然你就一輩子只能是一條狗。丟在外面都沒有人要的那種,然後無人問津,在下著暴雨的雨夜被雨水侵蝕,最後腐爛,你的骨肉會被蛆蟲爬滿,它們啃食你的軀體,你的心臟,你將永生——不得安息!」
「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註定死在地獄裡——」
「他是那邊的人,依我之見,應該儘早抹殺,即使拉攏了,也不敢確定他今後會不會真心願意為我們工作。」
「在地底待久了,是見不得光的。」
「你這個雜種!為什麼不去死!我應該讓你跟你媽那個賤人一起去死!為什麼要壞我的事!」
「難道你忘了嗎?六年前你為什麼要逃走,你忘了嗎?」
「你註定無人憐惜,無人與你同行。」
無人與我同行。
那些齟齬過往於此刻由那些嗚咽的風聲炸裂迸響,謝景抱住自己的腦袋,拼命埋在自己的雙膝上,他似乎想要憑藉這樣的姿態隔絕那些譏嘲的、冷笑的聲音。
「啊——」
他發出一聲極盡嘶啞、悲慼的嘶吼,謝景扯著自己的頭髮,想要拼命嚥下喉間的更咽,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抑制不住,他胸腔不住起伏,他開始小聲抽泣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謝景感覺有人出現在他的身後,那雙手有力地自他的身後環抱住了他。
謝景愕然抬起頭,「……」
他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半晌抬手去觸控白夜的臉孔,像是要確認他的存在一般,輕聲說著,「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他有聽到嗎?白夜有聽到自己和雷珩的對話嗎?
謝景不敢想像,此刻他甚至不敢去看白夜的眼睛。
但緊接著,白夜溫柔又強硬地鉗住謝景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他直視著謝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