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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漢末在當陽,張飛拒水斷橋,一聲怒喝:「身是張益德也,可來共決死!」意思我完全沒把你曹操的大軍放在心上,我就這麼牛了,有種你飛過來咬我啊!
然而可惜的是,這第三點對沒學問的粗人蛋用沒有……孔蕢當即一皺眉頭:「裴文約是誰?」我從來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哪。
裴該彷彿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原本硬撐起來的氣勢多少有點兒洩,只好正經報名:「某是裴該。」
孔蕢聽了這個名字,眼神當場就變了。
第二十七章 送汝去死!
孔蕢自然是聽說過裴該之名的,當初寧平城之戰他就在孔萇麾下,對於戰後那些晉官、晉兵都是什麼下場,那是一清二楚啊。他知道有個裴該,竟敢當面頂撞石勒,石勒非但不怒,反倒頗為欣賞,還打算招攬此人。可是他隨即就跟隨孔萇留在了寧平城附近,收攏和搬運物資,其後孔萇直接駐軍潁陰,與許昌之間並沒有頻密的資訊交流,所以對於裴該「降石」之事,孔蕢此前卻並未聽聞。
他一開始是滿心的疑惑,心說這誰啊,那麼大膽量敢吼我,他是仗著誰的勢了?隨即聽說是裴該,當即無意識地就把脖子一梗,胸脯一挺,臉頰一扭,兩眼上翻,用眼角的餘光來打量對方——原來是你啊,還假模假式鐵骨錚錚,最終不還是歸降了我家郡公嗎?這怯懦鼠輩……
裴該一瞧對方的眼神,心說不好。他要對方疑他、驚他,才能實施下一步計劃,這若對方輕他、賤他,如何再能鼓舞自己的氣勢,把主動權牢牢捏在手中?當下急忙冷笑一聲,說:「孔蕢麼,支屈六請我來為汝送行。」
孔蕢撇嘴道:「糧秣足夠,我便走了,糧秣不夠,誰肯便行?」隨即一瞪眼:「汝何物也,而敢高踞馬上與乃公(你爹)說話?!」就待下令身邊的兵卒,去,把那小子給我從馬上扯下來。
裴該就怕他動粗。雖說他身後跟著裴熊呢,但即便孔蕢身旁的小兵都頂盔貫甲,腰佩利刃,裴熊卻是一身粗布衣衫,還空著兩隻手,就算力能拔山舉鼎,能不能在兵戈環伺下保護得住自己的安全,尚在未知之數。這又不是武俠小說,飛花摘葉也能傷人的,而且往往使拳腳的要比使刀劍的武術境界更高……
支屈六倒是派了幾名小兵跟隨於後,明為保護裴先生,實際上是派過來監視他的,因為裴該估計,一旦孔蕢親自動手,這些小兵肯定都會朝後縮,沒人敢來捋孔蕢的虎鬚——連支屈六都不敢來,更何況他們呢?
那麼支屈六為什麼不敢來見孔蕢呢?其實道理也很簡單,他怕這大舅子。
據說還是石勒給指的婚,把孔蕢的妹子許嫁給支屈六為妻,而孔蕢本是孔萇的同族兄弟、心腹愛將,大概是想要以此來維持麾下將領之間的融洽關係吧。支屈六戰陣之上毫無所懼,往往衝鋒在先,但偏偏就害怕內幃中的孔氏,連帶著在孔蕢面前都顯得要矮一頭。這若是孔蕢一開口,要多少糧、多少草,支屈六願意不打折扣地雙手奉上,那他肯定自己過來了;既然不敢來,不想當面跟大舅子起衝突,分明就是不願答應孔萇的無理要求。所以裴該在幫他分析「允之」的時候,其實心裡就很明白,最終結果肯定還得是「拒之」,自己八成必須出面去幫他扛事兒。
當然啦,也有裴該料不到的,其實這根本就是程遐設下的圈套。是程遐先派人往潁陰散佈流言,說孔將軍要的糧草太多,支將軍肯定不願給,但若派遣孔蕢前往,估計支將軍就不敢打回票啦。孔萇聽到這種說法,深以為然,才會命令孔蕢跑這一趟。
那邊孔蕢才出潁陰城,程遐就得著訊息了,所以趕緊地避出城去,同時指使曲彬去向支屈六求告,建議請裴該出馬……
在程遐看來,最好的結果是裴該被孔蕢暴打一頓,則從此那小人顏面掃地,別說想當「君子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