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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商以天津楊柳青人為主,原是隨進疆清軍“趕大營”的小商販。像跟隨著拿破崙南征北伐的法國商販一樣,這批“衛嘴子”也發了國難財,戰後成為新疆的一大商幫。迪化、伊犁、塔城、焉耆、阿克蘇、庫車、喀什噶爾、葉爾羌(莎車)、和闐甚至於大小城鎮,都有天津人開的鋪子。有名的商號較多,如永裕德、同盛和、公聚成、德恆泰等。津商的服務對像主要是滿漢官吏與地主,經營商品多為公文紙張、筆墨、朝服靴鞋以及宴會所需的各種海味。這些津商與山西商人不同的是,他們花錢捐官,以便在推銷貨物與經營方面得到官場的特別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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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十章(7)
除了這兩大商幫,像陝甘與江浙以及山東、河南、福建、雲貴等省的商幫,一是弱小,二是人少,不成氣候。
可與晉、津商幫抗衡並呈後來居上態勢的,是正在形成的“湘幫”。新疆以及中亞、俄羅斯人飲用的茯茶,多為湖南所產,這也為湖南的茶葉商人提供了一個廣闊的市場。但因為新疆的蒙古、哈薩克牧民喜飲的“川字茶”和“米心茶”,都是由山西商人在湖北羊樓洞等地制辦的。這種茶被稱為“晉茶”,在新疆的茶葉市場中佔壟斷地位,一般的湖南茶商很難開啟局面。
吳孝增來到之後,因為有左宗棠的親筆推薦信,加上甘肅原來的藩臺文廷玉是他的親戚,新疆的官員還指望協餉過日子呢,因此對他的“乾茂升”給予了很多照顧,面子大得有時連天津的官商也要避讓三分。湖南的茶商一向受山西與天津商人的擠壓,現在吳孝增風頭甚勁,都來巴結他,唯他的馬首是瞻。不到半年,吳孝增就被推舉為湖南同鄉商會的會董。吳孝增除了到各地分號去巡視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泡在烏魯木齊的湖南會館裡。
他今天有閒心與細妹逗著玩,是因為近日喜事不斷。不但邸報上說文廷玉升任喀什噶爾幫辦參贊大臣,而且烏魯木齊新來的都統歐陽春霆竟然是花鬱青丫環菊湘的丈夫。原來的都統離任時,他還擔著心哩,只怕朝廷調來個山西人,那可就糟嘍。不料那天他代表湖南商會去謁見都統大人時,聊天時知道了這件事。他喜出望外,可當時卻沒敢說明。他是擔心都統的面子上下不來。想想看,一個二品的武官,堂客竟然是一個茶葉商人老婆的丫環。這件事傳揚開去,都統臉面盡失,他還有好日子過嗎?
回家後,他把此事告訴了花鬱青。不料花鬱青聽了,臉色變得煞白,眼淚就嘩嘩地流了下來。他很驚奇地問:“一個丫環,你怕她啥子?我又沒對都統說明。你要是擔心,我就隱瞞此事,永遠不叫菊湘看見你便了。”
花鬱青痛哭了一陣子,卻說:“你帶我去都統衙門,我這就要見菊……菊湘。”
吳孝增嚇了一跳,趕快說:“你腦殼有毛病,竟要去見都統夫人?再說,聽都統說,他的夫人還在湖南,要等一段日子才能接來。”他在商場混得日久,今非昔比,遠不是當年雲遊桂林的那個“安福醬園”的四少爺了。因此,雖然都統不在眼前,依舊一口一個都統夫人。這是他真正長大成熟的標誌,說明他的確已經成為一個圓滑世故、閱歷廣泛的商人,儘管他才三十出頭的年紀。也正因為這一點,他對花鬱青的態度,也在微妙地變化,以前是徹底地怕,後來有了伢子,變為敬。再後來伢子丟失,連生了兩個細妹子,就演變為尊重了。主要還是擔心花鬱青吃醋,但心裡那種畏懼已蕩然無存,有時候甚至還敢提高嗓門,嚷嚷幾聲。花鬱青竟也未有啥子不良反應,與以前相比,判若兩人。
連生了三個孩子,花鬱青的身材也發福多了。腰明顯地粗了起來,腹部日漸隆起,像隨時都在有著身孕。新疆的女娃,漂亮的賽過貂禪,一般的貌比昭君,醜陋的也勝過楊玉環。日久天長,耳濡目染,吳會董的品味也在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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