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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將我喚醒,自沒有遇到你之前的沉眠。
何田田嚇得不輕,她沒想到把人招下來,說真的,大半夜拿手機當手電筒晃十一樓窗戶這種神經病行為,要有效果才奇怪了好嗎!
但命運就是這麼奇怪,像一位偏偏不按牌理出牌的賭神,齜著白牙邪魅一笑,於是她眨了眨眼,孫立白就像脫軌的火車頭那樣筆直地衝到她面前。
「你……」她看到孫立白張開似乎有話講,瞬間理智回籠,果斷踮腳抬手捂住他的嘴巴,「你先別說,等我說。」
她用盡全身力氣盯著孫立白的眼睛,想要讓他明白自己的決心,同時暗暗祈禱不遠處路燈的餘光能夠更亮一些,讓她可以看清他。
「對不起,這次和上次一樣,還是請你先聽我說。」
孫立白伸出一隻手環住她的腰,輕輕往上提,何田田便身不由己地騰空而起,她唬得伸手亂抓,孫立白用另一隻手將她的雙臂攏了攏,掛到自己頸後。
「聽我說,」他墊著她的tun部往上託了託,這個戲弄小孩兒一樣的舉動嚇得何田田差點尖叫出聲,又怕招來巡夜的保安,只得摟緊了孫立白的脖子,把整顆頭抵住他的肩膀,聽到他又在耳邊重複,「聽我說。」
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寂寞地響著,尾韻帶一點點沙,何田田立即安靜下來,想著,他的感冒怎麼還沒好?
她真的等著他說,孫立白卻又卡住了,吭哧吭哧半晌,總算擠出個開頭:「我父母一直想生個女兒……」
「我是第二胎,我父母想要個女兒,生出來又是兒子,他們不喜歡。四歲開始,我被送到師父那裡學武,師兄當時已經入門,我又是排行第二。我知道的,師父喜歡師兄……不喜歡我,因為我資質平平,悟性也不好,但是師兄很照顧我,後來入門的師弟們也很聽話。我十八歲該讀高三,師父讓我問問父母,是回家讀到高中畢業考大學,還是留下來,放棄再升學。我於是背著行李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第一次回家。母親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你是誰?』」
「他們不記得我的名字,即使那是我父親給我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禮物;他們也不記得我的樣子,即使我每個月都寄信寄照片……從來收不到回信。」
「我走以後他們有了女兒,我抱到了妹妹,她還只是小小的一團,渾身的奶味,後來我常常懷疑記憶出錯,因為我不敢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那麼脆弱卻又溫暖的人類……直到我遇見你。」
這必然是孫立白人生迄今為止說過最長的話,很可能再沒有能超越的後來者,由此可見他對這番話想要表達內容的重視。但是!由於說話的人語氣過於平鋪直敘,斷句過於利索簡練,臉上保持木無表情,整體淡定得一點都看不出他是在分享悲慘童年,簡直就像吃著飯看著新聞聯播說國民生產總值又翻了幾番,「哦」一聲,甚至懶得把嘴裡嚼的東西吞下去!
所以,真的不怪何田田沒辦法感同身受母愛狂湧而上,她估計也沒那玩意兒。何田田安靜地聽完孫立白的長篇前奏,只是眨了眨眼,靜待下文。
所以,也不怪何田田想不到,這樣平淡的前篇過後緊接著一顆巨型炸彈!
孫立白又用那隻手往上託了託何田田的tun部,彷彿她輕得像一片羽毛,或者親得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尋到的歸處。
「我想要有一個不用長途跋涉就能隨時歸去的家,有你和我,還有我們的女兒。」
孫立白偏了偏頭往下望,錯覺他的右手邊站著一個小小的女孩兒,長著何田田的眼睛嘴巴,他的大象一樣的耳朵,耳廓是半透明的,紅紅的。小女孩兒踮起腳抱著他的大腿,伸出胖胖的帶著手指窩的小手對他揮了揮。
爸爸,再見。
再見。他在心裡說。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