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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照給阿迪力江、米蘭達
准此
本京堂
十八個月
繳銷
胡英看完,不解地問道:“你是如何找到文幫辦的?”
阿迪力江得意地說:“我的嘛親戚,阿奇木伯克。還有嘛米蘭達,她對幫辦嘛都說啦。你的真名嘛都說啦。”
胡英聽了,心裡一陣感慨。想這次回來,就要對姐姐說明真情,再也不能隱瞞了。
既然已經耽擱,又有米蘭達不能快行,胡英只好放棄追蹤師兄,先回湖南老家。
他們一行離了哈密,出星星峽進入甘肅地界。在苦水堡打尖歇息,喝了一陣子苦茶。令胡英沒有想到的是,他所要追蹤的和尚們,就在土堡裡的地下室裡睡覺呢。
入嘉峪關,進肅州,才算真正進入甘肅。守關的兵丁對他們倒也沒有多加註意,因為肅州城裡,各國商人云集。陝甘回民造反,朝內地去是路斷人稀,但在肅州仍不影響。
在肅州住了一晚,夜裡有人在客棧外面吹奏茄管,聲音蒼涼嗚咽,惹人幽思。胡英聞見,不能入夢,披衣坐起,踱出門來。見夜空如洗,銀河廖落,古城牆上的敵樓剪影,在月色下黑黢黢的屹立。想起自己的身世經歷,恍如隔世。禁不住眼眶溼潤,吟起唐人李頎的《聽安萬善吹觱麜歌》來:
南山截竹為觱麜,
此樂本自龜茲出。
流傳漢地曲轉奇,
涼州胡人為我吹。
傍鄰聞者多嘆息,
遠客思鄉皆淚垂。
世人解聽不解賞,
長飆風中自來往。
……
正自傷情,覺有人在自己的身上披了一件衣服。回頭一瞧,卻是楚兒。
楚兒也不言語,徑自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把頭依偎在他的肩上。胡英心裡一熱,伸手攬過了楚兒。兩個人靜靜地坐著,聽那不相識的樂者吹奏,一直到深夜方進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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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十二章(4)
胡英並不知道,他和楚兒相依相偎之時,在窗戶後面,米蘭達的眼睛卻一直在盯著他們。
天明起來,洗漱了,啟程上路。一路南來,見田園荒蕪,屋舍蕭條。戰亂之後的痕跡,歷歷在目。過去熱鬧繁榮的絲綢之道,如今商旅稀少。道上的荒草,長有老高,時有野兔在其中出沒。天空中或有一隻蒼鷹,在靜靜地盤旋。
經涼州,出甘州,過蘭州,穿隴南,從寶雞入陝西,戰亂給百姓帶來的損害,更加嚴重。因為涇陽為西北緊壓茶之集中地,胡英故意繞道去看了看。卻見整座城池盡為瓦礫,不復再有昔日萬商雲集、茶葉山堆的繁華景象,令人惋惜痛心,嗟嘆不已。
出了陝西,胡英不再耽擱。從鄭州折而向南,經漢口過了長江,走咸寧進岳陽。當岳陽樓映入眼簾,胡英再也止不住淚流滿面。
身陷囹圄,去國離鄉,整整十年了。可自己大仇未報,父母的冤屈未伸,還得要隱姓埋名,讓他五內翻滾,似洞庭湖掀起的巨浪,難以自已。
阿洛與楚兒,也是百感交集。當年隨少爺出走,只說是拋屍異國,葬骨他鄉,再也看不到故鄉的美景,聽不見親切的鄉音了。不料今日卻又能故地重遊,再溫舊夢。只是自己與昔日相比,大變了模樣。兩個人見胡英無語淚流,也自唏噓不止。
只有阿迪力江與米蘭達,處處覺得新鮮。見人說話,彷彿鳥語,一句也聽不明白。米蘭達見幾個人哭得傷心,不解地問:“回到自己的家鄉,應該高興才對,你們為什麼哭了?”
胡英回過神來,擦拭了淚水,長嘆一聲,對米蘭達說:“中國人的感情,你還不懂。人不但悲傷時會哭泣,要是喜歡得很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