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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梨跟著他穿過漆黑的走廊，開啟盥洗室的頂燈，又被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跳，慌忙接水在掌心，認認真真地清洗。

可是沒有毛巾，到底洗不乾淨，她幾次抬頭湊近鏡子去檢視髮際線是不是清理乾淨了，再次睜眼，才發現止潯不知何時從盥洗室門口來到她身邊，撥開她的手，一手沾了水以後細緻地替她清潔血汙。

蘇白梨仰著臉，迎向他，正看見他沉沉的瞳孔裡倒映著的自己，他眼窩很深，這樣的眼睛很容易藏心事，也更憂鬱。

止潯的呼吸輕輕掃在蘇白梨的額頭，她的臉不知不覺中更紅了，大眼睛不躲不閃地盯著他，任由他一遍一遍地拿沾了水的手指劃過臉頰。

&ldo;止老師……&rdo;

止潯睫毛抬起，看了她一眼。

蘇白梨不知怎麼就反應過來，改口：&ldo;止潯……&rdo;

&ldo;嗯。&rdo;

&ldo;駱老闆是借高|利貸了嗎?&rdo;

止潯手指頓了一下，&ldo;和你沒有關係。&rdo;

&ldo;可是和你有關係，你明天不是還要給他們錢嗎?&rdo;

止潯靜靜地看著她，澄淨目光裡的擔心摻不了假，他啞聲說：&ldo;你這是關心我?&rdo;

蘇白梨眨眼：&ldo;是，是啊。&rdo;

說完只見某人眼底閃過一抹喜色，鬆開了手，退開一些，狹長幽暗的眸子凝視著她。

蘇白梨心臟突突直跳，慌張地轉開話題：&ldo;還好沒有回店裡，胡嫂懷孕，萬一嚇著她……&rdo;

止潯仍是沉默。

蘇白梨只好繼續再接再厲：&ldo;剛剛我真的以為駱老闆被砸死了，呸呸呸，不是死，是暈了‐‐&rdo;話沒說完，人就被環住肩，臉靠在他胸前。

&ldo;看見你的時候，我以為那些血都是你的。&rdo;

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又低又啞，語速很慢，&ldo;我當時在想，為什麼要讓你生著氣離開?如果送你回去，你就不會被卷進這種事裡。&rdo;

蘇白梨這才想起，她之前確實是在生悶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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