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入章節(紀念瘋婆子)(第2/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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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可能交不起孩子的學費,過年平常也沒有什麼吃的,零嘴,連米都買不起,更別說精細的麵粉。
種地的農民都是老天賞飯吃,一年365天,355天都在地裡,全家人都在農忙,不管是老人、大人、小孩,他們都要下地幹活。
沒有休息,沒有假期,風雨無阻,一到暴雨他們就開始擔憂地裡的農作物會不會被淹,自己會不會顆粒無收。
抬起帶著希望和懇求的眼神,觀察黑夜裡的繁星,似乎在數著星星,一顆,兩顆,三顆
那不是普通的星星,那是代表著未來的希望之星。
在村子裡流傳很久的一句話:今天夜裡有星星嗎?沒有嗎?明天要下雨了。
本不是觀天象的人,卻成了觀天象的人。
他們卻從不看地上的螞蟻有沒有搬家,只會抬起頭看老天爺,雙手閉合,閉著眼,嘴裡念念叨叨,老天保佑之類的話語。
瘋婆子家的老頭子走後,家裡沒有了勞動力,就再也沒有了勞動力,只能守著空空的土地,能播種多少是多少,主要以撿垃圾謀生。
遠遠望去,每次都能看到她在垃圾堆裡翻找的身影,在馬路上拿著一根長長的樹枝,背上扛著她每天的收穫。
終於有一天,那一袋袋廢品壓彎了她的脊背,生活的苦難磨碎了她清明的雙眼,兒子反叛不甘的心裡將她的心血耗盡。
長大後的兒子好像從村裡的嘴裡知道了些什麼,將所有的不幸怪在他的母親身上,父親的過錯像是在他私奔的時候就被人淡忘和抹殺。
兒子叛逆輟了學,離開了幸運村,幾年不回家,在外結了婚,帶著媳婦回了家,而她像是奴隸般無怨無悔的奉獻著,早晨將飯做好,端著上樓送到兒子床頭,幫著媳婦帶孫子,還要去撿破爛維持生計。
兒子穿著整整齊齊的新衣,泛著光亮的皮鞋,一整天都呆在商店裡的麻將室,有時嫌牌太小,要玩點大的牌,卻從未想過她的母親是否需要他的一句問候,是否需要一件嶄新的棉襖,是否需要過冬的棉靴。
母親還是前二十年前的舊衣,補了又補,縫了又縫,鞋子還是皺巴巴的舊布鞋。
村子裡的陳婆婆到了七十歲還是烏黑的秀髮,自從拆遷過後自己住一套,兒子一套房,陳婆婆每月領著國家的補助,養老金。
女兒分走了各自名下的土地,女兒過年過節都給錢孝敬她,生日那天女兒帶著陳婆婆去街上買新衣,新鞋。
陳婆婆有時自己打車,坐地鐵去其他市區逛街買衣服,衣櫃裡都堆滿了各式各樣新衣。
村子裡的三娘娘,四娘娘都是穿著花布棉襖,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有的婆婆們還帶著兒女們送的金耳環。
而瘋婆子什麼都沒有,所有的補助,房子,賠地的錢,過路費都被兩個兒子瓜分了。
沒有養老保險的她,沒有存款的她,沒有補助的她,成了村子裡最窮的人,像是一個被時代拋棄和遺忘的人,沒有人能記得她,也沒有人關心她是否衣物充足。
一件撿來的黑色棉襖一直穿到現在,比任何婆婆們的年紀都小的她,拉長的臉蛋,佈滿深深的皺紋。
一把枯乾的銀髮被一個沾滿頭皮屑的黑色橡皮筋捆紮在身後。
一套破洞的衣裳套在她矮小的身子上,每個人一看到她,都覺得她的生命快要到了盡頭。
她的衰老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老,那是經歷了幾十年的忙碌卻一無所獲的老,那是一種被人壓迫,壓掉所有精血的老,那是一種年輕時被丈夫拋棄,老年時被兒子嫌棄的老。
孫子球球是她帶大的,三四歲的球球跟在瘋婆子後面,有時瘋婆子的肩上扛著球球,手裡拖著裝滿廢品的麻袋,麻袋與路面的摩擦聲像是載著許多貨物的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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