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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慢：&ldo;此次江東水災，堤壩決口，淹沒了三個縣，死傷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朝廷損失重大，總要有人來承擔罪責。你們汪家是江東望族，你父親汪敬是江東提督，你兄弟汪雪松是河道知事，你姐夫竇渙是漕運副使，說來說去整個江東竟沒有比你們汪家幹係更大的。&rdo;

我想起來京之前二孃抱著我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說如果父親和大哥過不了這一關，她也不活了。我沒哭，看著二孃的鼻涕眼淚蹭髒了我的衣服還有點兒噁心。我母親死得早，二孃本是父親的小妾，從花樓裡買回來的，卑微得連賣身都不夠格，只給人端茶送水。除了會泡茶，就只有一個本事‐‐哭。我母親是大家閨秀，喜怒無形，連笑都不出聲，更是從不在人前落淚，她說那樣不體面。我母親福薄，生了三個孩子夭了兩個，只活了我這個最小的女兒。二孃倒是爭氣，生的兩兒一女都養活了，其中一兒一女還比我年長，最小的兒子才剛會走路。父親老來得子自然歡喜，更歡喜的是，我那一兄一姐都十分有出息。大哥汪雪松有才幹、會鑽營，年紀輕輕已是河道知事，能在官場上獨當一面。二姐汪寒梅有心計、會打算，得了竇府太夫人的青睞，自己是庶出卻順利嫁給了太夫人的嫡長孫竇渙。竇家在江東的地位毫不遜於汪家，二姐只要熬得住，將來竇府太夫人的位子就是她的。憑著這些功勞，我母親前年因病辭世後，父親直接將二孃扶了正，我倒要看她的臉色過日子了。江東出事，父親和大哥一直沒回家，有人傳話給二孃說他們回不了家了，讓二孃趕緊想辦法。她一個花樓泡茶的女人能想出什麼辦法?還得我回母親的孃家去向外公和舅舅討主意。

外公說：&ldo;陛下年歲大了精力不濟，這些年許多事都放手讓太子去做，江東這場災事的處理，最後還得看太子的意思。說白了，汪家有罪還是沒罪，大懲還是小戒，全看太子想怎麼定奪了。&rdo;

我說：&ldo;關鍵是，汪家在京裡沒什麼人脈能在太子跟前說上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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