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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得和他一起嬉鬧頑皮,作弄得宮女嬤嬤們哭笑不得又無可奈何,然後大笑著躲到御花園裡去藏起來,任憑怎麼呼喚也只捂著嘴你看我我看你,偷笑不已。
猶記得一起師傅為師,早起功課,他賴床誤了時辰,害的自己被戒尺狠狠打了手掌,他卻撅著嘴巴忍住眼淚,然後小心捧住,細細呵氣,唯恐還疼。
猶記得他登基那天,君臨天下然而處處掣肘,四大輔政有如重山一般壓在頭上,只叫人喘也喘不過氣來,於是暗下凌雲志,要展翅天地間。
猶記得他步步為營,步步驚心,勢單力薄抗那心懷叵測的吳元傑,身邊又苦無心腹可用之人,於是自己甘願成為他佈局中的一顆棋子,背上&ldo;以色媚主&rdo;的千古罵名,世人不齒。
猶記得……
祈安靜靜的想著,想著那曾經無憂無慮的年幼時光,想著那曾經兩小無猜的耳鬢廝磨。
懷裡的人悄沒聲息,良久沒有動靜,鳳丘於是伸手一摸,卻滿手冰涼的水珠,心裡已經瞭然,輕嘆一聲,輕輕的扳過他的臉。
臉色蒼白如雪,雙目緊閉著,晶瑩的淚水靜靜的沿著臉頰流下。
鳳丘輕柔的吻去,低聲道,&ldo;事已至此,已經由不得我選擇了……他會下此毒手,定是已然知曉你的身世,容不得了……斷然容不得了……&rdo;
祈安抬頭看著他,淒淒涼涼的笑了,眼淚卻如落珠一般直墜了下來。
&ldo;為何生在帝王家……&rdo;
他低低的念著。
&ldo;為何生在帝王家……為何生在帝王家呀……&rdo;
他反覆的低聲呢喃,覺出鳳丘將自己緊抱在胸前,百般的溫柔安撫,但是他已什麼都無心理會,只是不能自控的無聲痛哭著。
是心痛?還是心傷?
他已經記不清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哭泣,只記得鳳丘捧著自己的臉,一遍又一遍輕柔的吻去那止也止不住的淚水。
卻吻不去心如刀絞。
……為何生在帝王家呀……
凌安王爺被軟禁是何等大事?半點口風也外洩不得。對外只說凌安王爺外出未歸,返程不定。好在素日凌允璉就習慣獨來獨往,神出鬼沒,郡中軍政諸事早已悉數交與世子凌鳳丘處置,倒是絲毫不顯異樣,讓人生疑。
即使已經制住了凌安王與端王爺,凌鳳丘依舊不敢掉以輕心,命心腹之人每日在二人房中燃&ldo;醉&rdo;香,使他們動彈不得,更不準與外人聯絡。
凌允璉雖然渾身酸軟無法行動,可是一張嘴卻不曾被塞住,每日怒斥鳳丘胡塗混帳,一聲比一聲響亮,門外的守兵只作充耳不聞。
老遠的就聽見父親那中氣十足的怒吼聲傳來,鳳丘笑了笑,感慨道,&ldo;真是好精神。&rdo;
說完拉住正想離開的祈安,推門進去。
凌允璉半躺在短榻上,穿著家常便服,蓋著薄毯,見是兒子進來,怒目而視。
&ldo;爹,你的聲音真是宏亮恢弘,我在東苑都聽得一清二楚。&rdo;鳳丘笑道。
&ldo;混帳東西!&rdo;凌允璉火爆脾氣絲毫不減當年,張嘴便罵。
鳳丘苦笑,&ldo;爹,你要罵我混帳也可以,要罵我不孝也可以,但是有幾件事,我必須問個清楚。&rdo;
他頓了頓,又道,&ldo;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