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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瘋什麼?」
遲遠山不說話。剛才那一咬用足了力氣,此時又溫柔地沿著鍾度的脖子一寸一寸地啃咬到他的耳垂。
鍾度今晚抵擋不住大家的熱情喝了幾杯酒,體溫很高。灼人的熱度從遲遠山舌尖掠過,猖狂地攻城略地,風捲殘雲般直衝頭頂,剎那間將他所有的理智燃成了灰燼。
鍾度也沒比他好多少,遲遠山的每一次觸碰都如春雷乍起,一聲聲地震徹山谷,把他那顆萬年寒於水的心震了個地動山搖、粉身碎骨。
然而,這種時候鍾度竟然還泰然自若地笑了笑,邊笑邊單手抱著遲遠山調轉了方向。
手裡的花妥帖地安置到玄關的鞋櫃上,鍾度解了兩粒襯衫釦子,捏著遲遠山的下巴把他臉抬了起來,偏偏頭繃直了脖頸,向遲遠山展示他的「傑作」。
「小狼狗要撒野啊?」他盯著遲遠山的眼睛問。
「不行嗎?」遲遠山頭向後仰著,後背緊貼著門,硬生生地給自己造出了幾分底氣。
他的眼睛蒙上一層霧氣,藏著萬般無處發洩的情緒。鍾度勾著嘴角,攏了攏散落的頭髮,手上用了力道,垂下眼一寸寸貼近他,毒蛇信子一般的嗓音噴灑在遲遠山唇角:
「太行了。」
這三個字像暴雨來臨前最後的預告,話音落下,鍾度毫不溫柔的吻緊隨其後。
明明是寒冬臘月,屋內人的體溫卻驟然飆升,像身處盛夏。
外套隨手一揚,鞋櫃上的小擺件丁零噹啷摔到了地上,寂靜的夜遮住了泛紅的眼尾卻遮不住難耐的喘息。
蟬鳴聲響,悠長嘹亮,唱琴瑟之好,唱雲朝雨暮,唱沸騰而歡樂的夏夜。一聲高亢,一聲婉轉,時而急促,時而又迂緩,久久不絕於耳。
月光悄悄探進門又害羞地縮回了雲彩後面。一陣夜風吹過,吹散了屋內人牙關裡漏出來的幾聲悶響,這夜總算又歸於平靜。
一盞昏黃的小燈亮起,窗簾後映照著人影一雙。一坐一站,沒有交集,卻莫名讓人覺得他們朝著彼此探出了枝丫,不分你我地纏繞在一起,抽枝、發芽,開出了這個冬天最美的花。
第36章 日日盼望大雪紛飛
這晚遲遠山睡得不好,鍾度都睡著了他還醒著,借著小夜燈那點兒微弱的光線,眼睛一寸一寸地描摹過枕邊的人。
這張臉生得溫和卻耀眼。薄薄的唇輕抿著,眉心微蹙,長而密的睫毛給眼睛織出了一道好看的弧線。脖頸優雅而修長,與鎖骨連線的位置剛才被遲遠山咬過,邊緣還泛著紅。
手臂肌肉的線條像陰雨天裡被霧氣籠罩的綿延山丘,影影綽綽,魅惑人心。他的手腕搭在腰間純白色的被子上,修長的手指微微攏起,燈光從側面打在他身上,給他蒙上一層古老油畫特有的高貴質感。
遲遠山仔仔細細地將鍾度看了又看,輕輕伸手撥開他額前的碎發,吻在他眉心,低聲說:「做個好夢」。
鍾度坐第二天一早的飛機回了北城,沒有吵醒熟睡的遲遠山。
遲遠山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屋裡沒有人,茶几上放著一束花。
花束旁邊有一張摺好的卡片,鍾度的字寫得遒勁有力:
想送你一束盛滿朝陽的花,代我多看一眼小院兒的清晨,多看一會兒惺忪的你。
玫瑰像你,卻沒有你那麼熱烈;百合像你,卻沒有你那麼溫柔;向日葵也像你,可它的燦爛遠不及你萬分之一。
它們嬌艷欲滴,我卻都不滿意。思來想去,還是送你花瓣上這一顆顆圓滾滾的露珠。
我想,它們此時陪著你,待正午陽光燦爛時會蒸騰而起,載著你指尖的溫度,飄飄搖搖趕來送我。過上幾日,它們又將急不可耐地凝成雪,帶著我不會說出口的思念,落回小院兒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