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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發現談羽的異狀,他們順著樓梯回到地面。
剛推開一點門縫,雨水和著風就拍了進來。
許衍嘆了口氣,脫了自己的外套,只把帽子掛在談羽頭上,好好的一件衛衣變成了披風。
沒心思欣賞病美人,正好有輛出租靠了過來,他趕緊帶著人坐了上去。
師傅問:「去哪兒?」
許衍知道惠邡的地址,剛想開口,從旁邊伸來一隻手覆上他手背,手的主人說:「不回家。」
車廂再黑,許衍也從後視鏡看見了司機意味深長的眼神。
他清咳了一下,報了一個酒店的名字。
第六章
正好是飯局結束的時候,酒店的大廳等了許多要入住的人。
許衍把談羽放在沙發旁,像對待一個玩具一樣,親暱地在他耳旁摸了兩下。
看談羽半睜著眼看自己,他笑了一下,食指在他耳垂上一觸即離:「等一下。」
這一等就是近半個小時,不要說談羽,連許衍都覺得大廳的香氛實在是膩得過了頭。
他拿著房卡急匆匆地折返,架起人迅速鑽進了電梯。
開的是間大床房,倒沒旁的意思,週五晚上生意太好,差不多的房型只剩這一間。
許衍身正不怕影子斜,堂堂正正地把談羽裹進白色的被子裡。他沒有照顧過病人,只知道在他額頭碰了下。
談羽忍不住笑了一聲,嘀咕道:「我又不是發燒。」
「快睡吧你。」
成年人都有頭疼腦熱,這種時候最要緊的就是光線和聲音。
許衍把三層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關了聒噪的中央空調,靠著床坐在了地毯上。
他向來自忖年輕漂亮,不是沒和人在酒店的床上碰過頭,當然也有拒絕的時候。
可是安撫一個頭疼的男人,這樣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身後的呼吸聲從開始的粗重逐漸緩和。
不知是扛過了這陣疼痛,抑或是乾脆暈倒,談羽悄悄地陷進鬆軟中,再沒了動靜。
許衍從床邊伸手上去,沒把握準方向,直接將手塞到了談羽後背和床間的縫隙。
濕濕熱熱的,幾乎可以想像到頭疼的烈度。
他忍不住仰起頭去看談羽,在昏暗的環境裡一無所獲,他只能摸索著握住對方的手。
再清醒,四周依然是暗沉沉的靜謐。
不知維持了多久的坐姿,許衍只覺得渾身每一塊骨頭都像是錯了位。
他鬆開兩人仍然握在一起的手,走到窗邊,揭起一條縫往外看。
雨仍然沒停,甚至有愈來愈大的趨勢。
不知是雙層玻璃隔音好,還是這雨確實下得安靜,許衍只看見雨水在窗上留下一條條徒勞的痕跡,卻連一點雨聲都聽不見。
他突然想起了屋漏痕。
許衍和桌子一樣高時就開始練字,從永字八法寫到篆隸楷行草,難得的好時光全在筆墨紙硯間。
第一次聽屋漏痕,他想像不到是什麼畫面、什麼境界。爸爸興沖沖地開車到了農村,指著村屋上的痕跡給他講藏鋒於內,說大道至簡。
他回頭去看談羽,覺得他就像屋漏痕。
談羽吸引著他,卻叫他看不清兩人之間的神秘紅線,一切自然而然的就到了現在。
外邊已經是一片漆黑,估計早到了深夜。
許衍的思考跟著倦了,他打了個呵欠,躺到了談羽身旁。
幾乎沒有費任何力氣,他很快就在陌生的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是被敲門聲驚醒的。
談羽正驚訝於沒有晨起時的例行頭疼,就看許衍從身旁一躍而起,眨眼間就到了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