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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頭看著那盞燈晃晃悠悠飄升至上空‐‐

然後人群忽然響起一陣驚叫。

花眠目瞪口呆看著身後那位一躍而起，借旁邊大樹樹冠之力一蹦十餘米高，身似飛燕，長臂一伸，直接將她放飛的孔明燈中半空中穩穩摘下！

……還有這種操作？！！

&ldo;易玄極！！！&rdo;

反應過來之後，花眠咬牙切齒咆哮那人名字‐‐

&ldo;虧你還是什麼諸夏帝王，要臉不要，尋常鄉野匹夫都比你識趣！&rdo;

花眠咆哮之中，男人已經穩穩落地，手中孔明燈還正亮到極致，被如此摧殘也沒燒壞，他拎著那盞燈微微眯起眼看了看上面寫的字，只有簡單八字‐‐

【願天下安，願吾主安】。

玄極有一絲錯愕，指尖一鬆，那盞燈便搖搖晃晃飛上了天，這一次是真的一頭扎入燈群之中，無可辨認。

他仰著頭怔怔看著。

&ldo;你為阻止第三處封印落入鎖妖塔手中，也為這皇城成千上萬百姓，最終祭出無歸劍，挽救生靈無數，本就從未做錯什麼，如果換做是我站在你的位置，或者隨便一個路人的位置，大概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rdo;

花眠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ldo;但是對我來說，這卻是一道沒有正確答案的題，怎麼答，怎麼選，都是錯。&rdo;

玄極轉身看著花眠，只見她微微仰著被凍得有些泛紅的面頰，認真地看著自己，她眼中倒映著天邊萬千燈火，璀璨如星辰……

&ldo;原本我只是準備來看看你登上皇位，就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但是在你坐上那個位置，受萬民朝拜，我才發現，我大概還有想要親眼見證的東西‐‐&rdo;

她停頓了下。

&ldo;你無論如何，願以我無歸劍兄妹二人也要換來的盛世安寧，我要親眼見證。&rdo;

花眠語落，只見男人眼中忽然鋒芒驟聚，放在身側的手動了動‐‐

&ldo;以無歸劍鞘的身份，主人生，劍鞘生；主人亡，劍鞘碎。&rdo;她牽了牽裙擺，溫柔卻又絕情，用幾乎揉碎在寒風之中的細碎聲音低低道，&ldo;僅以劍鞘之身行此一事。&rdo;

那輕飄飄的一句話，彷彿是夾著冰霜細雪而凝成的薄刃‐‐

玄極還記得，她最初成形，喚自己為主人，語氣之中帶著的羞澀與憧憬；而今日，那一聲主人，卻冰冷而疏離，充滿了他從未想過在她身上要看見的堅強與豪邁壯志……

他忽然意識到，原來那日在祭劍臺，他身後有萬民俯首，她懷中抱著滿身鮮血的無歸，兩人只是一個瞬間的對視，他們已經走上了背馳的路‐‐

而如今，恍然醒悟，原來已經走得很遠。

&ldo;如此，甚好。&rdo;

他取下臉上面具，向著她伸出手，嗓音低沉沙啞，像是轉瞬之間蒼老十餘載‐‐

&ldo;走吧，我帶你回浮屠島，曾經答應過你要帶你看浮屠玄鯨，看峭壁之下花海……我對你諸多許諾，無一再有機會實現，無論如何，這最後一件，總該讓我做到。&rdo;

花眠稍一猶豫，最終還是取下自己臉上的面具，將手放入那平攤的大掌之中‐&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