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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大俠和公孫公子等人下船,悄然離開建德,往淳安縣而去。而小老的馬車,也在黎明時橫渡到安江,南下衡州府。至於任大俠的馬車,請任大俠打發一些人,往桐廬、富陽、杭州走一趟。要不,這裡離梅城不遠,任大俠在梅城僱—時輕舟去淳安縣也行。”
“不!在下和前輩還是坐馬車先去建德縣城一下的好。在下無緣能請前輩在敝處住一兩天,也想和前輩在建德城中秉燭夜飲談心,以慰在下渴望。”
“小老為人冷漠、粗野,不善言語,恐怕會令太俠失望。但叫小老飲酒,卻樂意奉陪。”
任大俠一笑:“前輩客氣了。”
於是,任大俠叫人草草埋葬了那兩名死者的屍體,打發自己身邊的那位親隨武士,帶領一些人去桐廬等地跑一道。自己與公孫望及一名家丁,陪同公孫不滅主僕兩人,坐上了神鞭叟的馬車,直奔建德縣城而去。
入夜,馬車便進入了建德縣城。建德縣,是嚴州府的所在地。北有烏龍山,西有桐官山,新安江自淳安縣流來,經城南,匯合西南來的東陽江,翻翻滾滾往桐廬縣流去。由於新安江發源於遊覽勝地的黃山山區,一股股山間清泉和細流匯成活清的河水,江山曲折婉蜒,兩岸青峰翠崗相映,顯得特別的澄清和幽雅迷人,從而使新安江和它兩岸的美景聞名於天下。而建德縣城,就坐落在青峰之下,江水之傍,水美城也美。
因為任大俠在嚴州府是一位知名的人物,交結的人士極廣,不便露面。
一切投店住宿,全由公孫望和他的一位家人打理,公孫不滅主僕和任大俠早已在馬車上改容換裝。又是入夜進城,不為人注意。
是夜,任大俠與神鞭叟秉燭飲酒談心,他們除了談今日道上出現的那一位神秘的八爺外,也談到了江湖上最近出現的幾件大事。自然而然的扯到了令武林人士敬畏的水月宮人來。
任大俠問:“以前輩的久歷江湖,見多識廣,水月宮人最近又在江浙一帶出沒。這位所謂的八爺,會不會是水月宮的人?”
神鞭叟心想:八爺怎會是水月宮的人了?水月宮的人會攔道與我為難麼?但他與任大俠不算是深交,更不瞭解任太俠的為人。不錯,任太俠在浙江一帶,頗有任義之名,為人仗義疏財。與扛南的公孫世家是生死之交,是可以信賴的。但神鞭受有太多的經驗教訓了,往往俠義滿天下的人,不一定就是真正的俠義之人,甚至是一些用心險惡的偽君子。也有一些惡貫江湖的可怕人物,卻是真正的行俠仗義的真俠士。水月宮的宮主上官無極,是這一類人的典型代表。天目山的黑蝴蝶,也是這樣的人物。正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扛湖上的危雲詭雨,處處皆有。所以當任太俠向他打聽水月宮的事情,神鞭叟不能不有所戒備了。別說他不知道水月宮在哪裡,就是知道,他也不會說出來。他和水月宮宮主的一段恩怨過節,就是他的生死之交的朋友公孫通,也沒有說出來,而且也沒有必要說出去。這是對面友忠不忠的事情,所以當任大俠問到八爺是不是水月宮的人時,神鞭叟搖搖頭,淡淡的說:“依小老看來,不是。”
“哦!?前輩怎麼看出不是了?”
“小老聽說,水月宮的人,曾經在蠡園出手救了公孫公子,怎會派人來攔截公孫公子?”
“不是說那二女一男是西廠的人麼?他們是水月宮的人?”
“不錯!小老也聽說過,但是真是假,小老也感到困惑不解。所謂耳聽是虛,眼見為實。有時眼看到的事,也未必就是真實。要深入瞭解,多方詢問,才會瞭解真正的事情。就像任大俠今日看見小老在道上殺人,一時誤會小老是攔路搶劫的匪徒。事後問清楚,真正攔道劫人的是已死已逃的人。”
任大俠連忙抱歉說:“在下一時魯莽,誤會了,請前輩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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